哨所各處槍聲不斷。
嚴彪面色慘白,臉上布滿汗珠,看了看被血染透的褲子,強忍著疼痛,臉上凸起的青筋隨著每次細微的挪動一抽一抽,但一雙眼睛卻依舊如雷達般掃描著周圍的動靜。
「指揮室,基地那邊怎么回復?」嚴彪通過通訊器,詢問留守指揮室的人,胸口劇烈起伏著,話音有些急促,
「基地說已經派人過來了,隊長你還是先接受治療,你那樣……」
「隊長,你受傷了?!」
「隊長別耽誤治療,基地已經派人過來,咱們只要再頂會兒就行了。」
通訊器里傳來另外幾個聲音。
他們這個通話線路,是多人通話模式。
「守好你們自己那邊!別分心!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
嚴彪擦了擦快要滑進眼睛里的汗,銳利的視線依舊盯著前方的廢墟,想從中找出那兩個藏著的襲擊者。
那兩個人,太狡猾了,嚴彪不敢大意,他雖然沒有守墓人那么強的感知能力,但他能憑自己的經驗跟直覺,推斷出一些東西。藏著的那兩個人肯定在這輪襲擊中的起主導作用的,就算不是主導作用,也是關鍵人物,不能讓他們再靠近哨所!
但那兩人太敏銳,每次都能在狙擊手開槍之前溜掉。也正因為這樣,嚴彪斃掉那兩個人的決心才更堅定。
如果他現在被帶去安全的地方治療,肯定得抽調出人送他,還得有人掩護,那樣就更難將那兩人殺掉。要去醫治他也必須等那兩個人都被干掉了才離開!不殺了那兩人,他死都無法安心!
這時,耳機里面傳來指揮室那邊的聲音。
「隊長,監控器顯示又有怪物往你們那邊過去了!」
嚴彪心中發沉。他懷疑就是藏在前面的那兩個人使用了某些手段,將更多怪物引過來分擔火力。那樣一來,想要狙殺那兩名恐怖分子的難度,就更大了。
「多少只?」嚴彪問。
「你們右側方向,有七只……六只……五……四……」
嚴彪聽著通訊器里面的話,臉色一沉,凸起的青筋抽得越發厲害了。
「你他瑪在玩倒計時!?」嚴彪低吼,這都什么時候了!
「不……不是,隊長,我真的在認真匯報,你們右側這邊之前確實有七只往你們所在的方向過去,但它們的數量正在減少,還有兩……一只……沒了。右側清除。」
嚴彪猛抽了一口氣。
就說話的這點時間,這才多久?七只,全滅!
他們哨隊什么時候有這樣的神槍手了?
「誰干的?」嚴彪問。
「不知道。」
「你沒看見?就沒一個攝像頭是好的?」
「有是有,但我就只看到監視器上一只只怪物倒下,不知道誰開的槍。不過,不像是咱們哨隊的人。槍聲不對,不是咱們哨所使用的槍型,像是更老式的槍型會發出的聲音。」
聽到這話,嚴彪就更疑惑了。
難道是跟襲擊者一起的?但如果是那邊的人,為什么會射殺這些怪物?
援軍到了?
也不像。
如果是基地的人過來,不會只有一個。
到底是誰?
「找出來!」嚴彪道。
其實不用嚴彪說,指揮室的人也在認真找。很快,敏銳的探測儀捕捉到的屬於生命物體的運動,看著監視器上顯示的亮點變化,指揮室的人身體一僵,趕緊道:「德子!那人往你那邊過去了!不知是敵是友!」
不知是敵是友這話讓雷奧·德心中驚訝,一般他們都是往壞處想,但現在一個「不知是敵是友」,就說明對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利於他們這邊的。
雷奧·德正帶人清理進入哨所內部的恐怖分子和那些怪物,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問道:「在哪邊……不用說,我已經聽到槍聲了。」
通道的攝像頭壞了,指揮室的人無法看到那里的情形,但能通過探測器看到一個個屬於生命物體的光點,藍色的是屬於人的,紅色的是屬於那些怪物的。
雷奧·德這邊有五個人,五個藍色光點,這條長長的通道中間,有六個紅色光點,且正往雷奧·德那邊快速移動,然而,在通道的另一端,還有一個藍色光點,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那些紅色光點,且在這個過程中,紅色的光點還在減少。
作為現場目擊者之一,雷奧·德的感觸更深。
六只怪物快速跑動時,帶起呼啦啦的風聲,還有它們低吼的怪叫,沿著通道傳開。而每一聲槍響,就會有一只怪物倒下,
雷奧·德沒有讓人開槍,只是警惕地看著前方過來的人以及快速減少的怪物。
他們碰到這怪物,都是離遠點射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與它們近身搏斗的,因為不了解,很被動。射擊頭部?說得容易,真正操作起來的難度有多大,他們在過去的這一個小時里已經深刻感受到了。
但現在,幾乎每一只都是被一槍擊斃。不提槍法,雷奧·德發誓,他以前從沒見過這么瘋狂的人。
是的,在雷奧·德看來,這個人就是瘋狂!
不僅一槍擊斃,而且在以極快的速度追上那些怪物之後,依舊保持原本的速度,無畏無懼沖了過去。
雷奧·德眉頭皺起。近身戰?
鋼管打在那怪物綳緊的如岩石般僵硬的肌肉上,發出嘭嘭的悶響,響聲尚未停歇,第二擊便帶著一陣勁風暴起,准確地重重地砸在那怪物的脖頸處,暴雨般的攻擊與骨骼斷裂的噼啪聲連成一片。
雷奧·德從皺眉變成驚愕。
一只接一只怪物倒在地上,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