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華夏正道。」

寧小凡也已經猜到了玉心要說什么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地等著她問。

「好，既然是華夏正道，那么對邪道，我們是否應該予以鏟除，維護華夏公平正義，還華夏一個天下太平？」

玉心一句話砸了過來。

寧小凡呵呵一笑：「道理的確是沒錯，但事情也要具體分析不是？邪道就沒有好人了么？正道就全是良善之輩？須知劍閣也同屬華夏正道，但一樣出了劍閣敗類，還差點把蜀山滅亡。玉心掌門，這些事情可不是非黑即白這么簡單的。」

玉心被寧小凡噎了一下，頓了好久都沒說話，寧小凡還以為她掛了，正准備掛電話的時候，就聽電話那頭又響起了玉心的聲音：「這口氣聽起來，你是一定要保唐門了不是？」

寧小凡暗自嘆息了一聲，他雖然猜出來會有這么一天，但沒想到這么快。他從唐門出發趕到港島，屁股都沒坐穩，這邊蜀山和劍閣就磨刀霍霍，開始要對尚未涅槃新生的唐門發動最後一擊了。

「玉心掌門，這件事您可是冤枉我了。我的確是助唐楓曄復位唐門，那是因為唐門出了叛徒，唐楓曄先助我在冥府營救刀神李流水有功，又助我橫掃苗疆七毒，算下來我欠他人情，我幫他是正當道理——但沒有損害蜀山任何利益吧？」

寧小凡外柔內剛地道。

「的確，這件事是唐門的家事，與我蜀山無關。」玉心先是附和了寧小凡一聲，又突然話鋒一轉道：「可你為什么要將數百個望族子弟留給唐楓曄？難道望族已經閑到這種程度，准備連唐門招募弟子這種事情都要插手管管了？」

「您恐怕是不了解，唐少松那個叛徒，帶著雲蒙殺手將唐門的刑罰堂、真傳堂、執事堂，三堂弟子殺了個干凈，唐門上千弟子如今也僅剩下原掌門唐無雙的數十個弟子在支撐了。」

「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唐楓曄幫我不少，我又助他復位，可現在唐門就像是新生襁褓中的嬰兒，隨時可能夭折。巴渝地處西南腹地，多少勢力環伺？我把弟子借給他暫時渡過難關，這件事很難接受嗎？」

寧小凡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

「倒是不難接受。不過，我蜀山欲報唐少松下毒之仇，現在被望族子弟所阻擋，這件事就很難接受了。寧逍遙，你之前難道給這些望族子弟下過命令，讓他們與蜀山和劍閣為敵嗎？！」

「我完全沒下過這種命令，也不會下這種命令。」寧小凡聲音冷意十足：「但是我告訴他們，任何人想趁唐門現在實力虛弱，試圖踩他一腳，你們不用客氣，當場擊殺！蜀山為正道代表之一，該不會趁人之危吧？」

玉心在那邊冷冷地笑了起來：「想不到華夏正道衛道士寧逍遙，現在居然也會黑白不分，開始准備對同為正道的蜀山和劍閣出手了。」

「玉心掌門不要扣帽子么，我從沒有過這種想法。」

「但你話里話外就是這個意思。如果蜀山與劍閣對唐門出手，那也視為對寧家的敵人，我能否這么理解？」

「五五開。不是與寧家為敵，而是那些望族子弟是我借給唐門的，換句話說，那些人就是唐門的人，唐楓曄有權利命令他們，對威脅唐門安全的任何敵人趕盡殺絕。」

玉心沉默了一下：「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寧逍遙，看來你已經與唐門沆瀣一氣了。說吧，什么時候准備帶著唐門一統巴蜀，把蜀山和劍閣踩在腳下？」

寧小凡笑了起來：「玉心掌門，你這話說的就很是在賭氣了。我如果真有這種心思，當初就不必阻攔劍閣對付蜀山了。只需要坐等劍閣將蜀山全滅，我再幫唐門一起收拾了元氣大傷的劍閣，巴蜀之地盡在手中，豈不美哉？」

「那你現在做的事情，我很難理解。」

「我也很難理解。玉心掌門，您深明大義，多次抗擊武神山的敵人，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從不含糊，我萬分敬佩。但是恕我直言，您這次的做法，實在是很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