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8章：風火山林

倭軍士兵所搶來的錢財，又拱手交給秦軍，乃至魏宋吳三軍，這樣的例子在東京城內數不勝數。

他們只是降軍而已，對漢人已經畏懼到了骨子里，哪怕手中有刀，也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能老老實實的將搶來的錢財讓出，然後再去搶劫城內的其他倭人。

見到這么多財物後，年長的大秦士兵眼放綠光，卻也沒有過多糾纏，揮手示意五名秦協軍士兵離開。

他也不傻，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了，而對方那邊有五人，萬一被逼急了的話，吃虧的或許還是他。

秦協軍才一走，年長的秦兵就跑了過去，捧著財寶，一臉激動道：「發財了，伯道，咱們發財了，這下回到國內的話，俺就能娶媳婦，蓋婚房了。」

年輕的士兵名叫郝昭，字伯道，是晉系大員郝童的侄子。

郝昭聽到老兵的話後，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他倒不是反對屠城劫掠，而是擔心秦軍的軍紀會因此受到影響。

初登倭島時的五萬秦軍，跟現在相比，可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才登陸倭島時的秦軍，哪怕會屠殺、搶劫、強尖……也依舊軍紀嚴明，令行禁止。

但是現在，在參與了一系列的暴行後，秦軍士兵心中的獸欲也被徹底激發，開始變得貪婪、暴虐、嗜殺，甚至是享受起了殺戮來。

這樣的轉變，一定程度上還提高了戰斗力，但也敗壞了軍紀。

軍紀一旦敗壞的話，再想回歸最初，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郝昭十分擔心，徹底放飛自我的征倭大軍，等回歸中原之後，還能接受最初的嚴厲軍規嗎？

除此之外，只要是能活著回歸的士兵，必定都賺了個盆滿缽滿，畢竟沒什么比搶錢來錢更快了。

大秦其他的軍隊，見征倭大軍搶了這么多錢，會不會羨慕、眼紅，繼而效仿呢？

郝昭嘆息著搖了搖頭，雖對此充滿了擔憂，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這不是他一個普通士兵能夠左右的。

在算好了錢物的數量後，老兵將財物一分為二，一份上繳軍隊，一份他們兩個平分。

屠城劫掠所得，一半上繳，一半歸個人，這是規矩，所有士兵都必須遵守。

若是士兵貪婪作祟，不按規矩上繳財物的話，一旦發現私藏行為，不但會沒收所有財物，而且還會施以重刑，所以基本沒有多少士兵敢私藏。

分好財物後，老兵推開院子大門，准備進去休息一番，可才一走進去，就見到了一副慘狀。

婦女赤裸，身無寸縷，下身一片狼藉，而在她屍體不遠處，還有孩童的屍體，死狀極為殘忍。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老兵說道：「伯道啊，你書讀的多，你來說道說道，這幫倭人對待自己的同胞，怎么比咱們漢人還狠呢？」

「這……」

郝昭眼中也露出不解之色。

倭寇屠殺過漢人，漢倭之間有血仇，所以漢人殺起倭人來，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倭人跟自己同胞，總不可能有血仇吧？怎么對待同胞比漢人還狠呢？

思來想去，郝昭也只能歸結於，倭人是個扭曲的民族，同時他心中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攻入城內的漢軍只有幾萬，反觀倭軍卻多達十萬眾，那么問題來了：這東京城究竟算是漢人屠的？還是倭人屠的呢？

要說是漢人屠的，可動手的大多卻都是倭人。

可要是是倭人屠的，可下命令的卻是漢人。

「唉……」

郝昭嘆了口氣，隨即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像郝昭所目睹的慘象，如今在東京城內，可以說到處都在上演。

漢人聯軍攻入城內後，雖也在施暴，但漢人講究殺人不過頭點地，很少出現虐殺類的殘忍想象。

反觀倭軍，面對漢軍時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在對待自己的同胞時卻重拳出擊，將隱藏在心中的對漢人的恨意，翻倍的發泄到了自己同胞的身上。

以至於出現了這樣一種怪相，漢人和倭人雖都在實施屠城行為，可是倭人對待倭人的手段，竟然比漢人還要狠的多，可謂是扭曲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織田信長那邊，在東門徹底淪陷之後，就率領殘軍，以及須佐之男等將，且戰且退，最終退入了皇宮，繼續負隅頑抗。

「陛下，如今東西南北四門已經全部失守了，我們已經徹底無法突圍出去了。」

齋藤道三一臉慘然的說道，而他則是『濃姬』齋藤歸蝶的父親，是織田信長的岳父。

聽到這話，織田信長長嘆一口氣，他原本就沒打算突圍，畢竟整個濃尾地區都被漢人占領了，且不論能不能突圍出去，就算真的能突圍出去，他又能去哪呢？

「明智光秀、德川家康、豐臣秀吉他們人呢？」織田信長問道。

「明智光秀戰死，德川家康率殘軍投降了魏軍，豐臣秀吉則正在退回內城的途中。」齋藤道三說道。

聽到這話，織田信長頓時沉默無言。

這要是在以前的話，他肯定會大罵德川家康是叛徒，但現在他卻罵不出口了，畢竟德川家康已經盡力了，並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才投降。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完全對得起東瀛，就算投降了漢軍，織田信長也沒法責怪他。

「朕已經決定死戰殉國，是絕不會投降的，你們之中若有人想降的話，就出城前去投降吧。」織田信長一臉淡漠的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眾將的神色各異，大多數人都有些意動，畢竟能活著誰又想死？

不過也有不少死忠份子，聽到織田信長的話後，神色激動，當場表態要和織田家共存亡。

他們的決絕，也感染不少意動的人，並決定留下了，陪織田信長死戰到底。

最終，以齋藤道三為首的三千人，決定離開了皇宮，准備向漢軍投降。

為了自己的小命，齋藤道三也顧不上女兒和女婿了。

決定死戰殉國的倭將倭兵，見竟然有這么多人想要投降，自然也都激動不已，甚至准備拔刀相向，只是被織田信長給阻止了。

「讓他們走吧，他們已經盡力了，這並不怪他們，怪也只怪朕無能。」織田信長沉聲道。

此言一出，眾將盡皆色變，哪怕是須佐之男也一樣，他們都感到了信長的死志。

齋藤道三帶人離開皇宮後，雖准備向漢軍投降，卻不知道皇宮外的大街上，已經被宋軍的弓箭手所埋伏。

宋軍並不知道齋藤道三是來投降的，見這么多人涌出皇宮，當即萬箭齊發，射殺了一大片的倭軍。

齋藤道三見此急了，連忙用漢話大喊：「不要放箭，我們是來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