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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頭磨盾了一會,突然道,要不這樣,你要是真有鋪子,你賣我也成。

他以為李和只是胡說,不相信李和真有鋪子。

你要買那再好不過了。我說有就有,這種事我還能蒙你不成,我什么人你還不了解李和也不一定樂意繼續做包租公,他說,那等你兒子過來去看鋪子,還是你自己去看

我自己去看。李老頭四周看了看,見何芳不在,才嘿嘿笑道,你是什么人我當然了解,咱爺倆不是外人,咱倆嘮嘮,不入六耳。你這人跟我年輕那會一樣,都是那種宅心仁厚傻瓜蛋,招姑娘喜歡,特別是那種自以為聰明強勢的姑娘。

別亂說。我招哪個姑娘了讓人家聽見了,還以為我是流氓呢。李和把老頭酒杯給倒滿,然後碰了一杯,奚笑道,你能跟宅心仁厚沾的上邊嗎

李老頭感慨道,誰沒年輕的時候呢,我那會也是個翩翩少年,也招姑娘疼的。佳人有意村夫俏,紅粉無心浪子村。就是這么回事。

李和笑笑,沒打斷這老頭的自我陶醉。

酒足飯飽以後,李和給他找了個空房間,安排他去休息了,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了。

李和也去睡覺了,可是睡醒以後,頭依然還是暈的很,再看看神采奕奕的李老頭,他知道他是沒法再陪酒了。

他喊司機去接湯老頭,他需要人來陪酒。他這老鄉第一好的是酒量,說不准兩個老頭在一起喝喝,能喝出個共同語言。

湯老頭高高興興地來了,平常隔三差五的要拉著李和喝酒的,李和邀他上門他沒有不來的道理。

一聽說是來陪客的,立馬就把面館的一攤子事情丟給了他老伴,他自己抱了一大罐子的葯酒來了。

他拍著李老頭的肩膀道,比你年長幾歲,喊你一聲老弟,今晚必須不醉不歸。

李老頭給了他一根雪茄,然後眯縫著眼對著湯老頭頭上的那顆痣瞧了瞧,才道,老哥,頭發有痣,主富貴啊。

湯老頭謙虛的道,哎,就是開個小面館糊口度日,我識得富貴,富貴可識不得我。坐,趕緊坐。

飯菜上好後,何芳和老四老五幾個女人早早的就吃好了,抱著孩子去海灘上遛彎了。

只剩下三個男人,你一杯我一杯,李和大多數時候都是看兩個老頭喝,他是沒精力再喝了。

老哥是有故事的人啊。李老頭跟湯老頭碰完杯,吧唧一口進了肚子。

湯老頭抹了下嘴,道,十三四歲當了娃娃兵,槍桿子比我人都高,嘿,就那樣東跑西跑,僥幸得了一條命,這不後來才到這里安生立命,算是餓不死了。老弟你是皇城根底下長大的,那是不知道我們這種苦命人的難處啊。

說完還晃晃頭,嘆了口氣。

言重了。各家有各家難啊,皇城根底下後來就沒了規矩,誰都活的不容易啊。

這皇城根底下的吝嗇人是一等一的啊。

李老頭疑惑地問,老哥何出此言

民國19年還是20年,記不清了。那一年閻老西幾個人逼蔣光頭下野,正跟老蔣打的火熱,哪成想張學良從北邊帶兵過來了。炮火沖天,人仰馬翻,我當時就嚇怕了,你想想我這當兵是求飯吃的,哪里真賣命,哥幾個還沒商量好逃跑不逃跑,結果大部隊就被打散了。沒轍,脫了一身皮混進了北平城。當時一進城,身無分文,又飢又渴,見一大戶人家,我跟我一個兄弟商量,進去討個吃的,怎么也要混個飽肚子。你想想,那青堂瓦舍,門樓高大,怎么可能討不到一口吃的

李老頭吐了個煙圈出來,笑眯眯的說,是啊,都不容易。老哥你繼續說。

還笑著給了湯老頭一個鼓勵的眼神。

誰知道這家的財主不是個東西啊聽了我們幾個的來意後,好一頓羞辱,那香噴噴的蔥花餅直接扔給了狗,待那狗吃飽了後,他還讓那狗來咬我們你說這可氣不可氣湯老頭借著酒勁,重重的捶了下桌子,繼續說,哥幾個雖然是窮苦大頭兵,可沒受過這等窩囊啊。可這戶人家也不好惹啊,你當這是普通人家打聽一下,人家說了,那前門大街一整條街都是人家的乖乖,你說我們敢惹不敢惹。我們本來就是散兵游勇,就不敢多事,可這肚子里的氣不撒出去,怎么也不舒坦啊,哥幾個越想越來氣啊。

李老頭道,你說的那戶人家可是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