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老師」就是自己的媽媽，死要面子的想法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楊若伊之所以還不舍得放棄，是因為她這兩天的想法有了一點點轉變。

「我之前想要考作曲專業，確實是因為媽媽是作曲系的，所以才想要學作曲，想要走一走媽媽以前走過的路。」女孩兒猶豫了一下，跟爸爸講出了心聲，「但現在我不是這樣想了。」

「這兩天上課，她……媽媽講的那些課，其實我都聽懂了。」楊若伊猶豫了一下，還是改口說回媽媽這個稱呼，「以前我不是都只管唱歌嗎？但聽媽媽分析，我就開始覺得這些編曲也很有意思，什么和弦用在什么地方，然後不同調式會對同一個音樂有著不同的影響，比如兒歌不能用小調來彈，不然會變得很恐怖……」

楊涵雖然沒旁聽蘇雪璇給女兒上課，但聽到這兒，他都忍不住笑了笑。

確實是這樣的，兒歌不適合用小調來編曲，有些像大家比較喜歡的《祝你生日快樂》的曲子改成小調後，聽起來會格外怪異！

「是真的！」楊若伊以為爸爸不知道，她還認真地說道，「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編曲還可以做那么多文章的，很好玩！」

「所以你因此喜歡上了作曲這個專業？你媽媽太厲害了。」楊涵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話不是諷刺，而是真的感慨，蘇雪璇在地球上就表現出了很厲害的教學能力，雖然她沒有多少自己作曲的作品推出市面，但她的專業基礎很扎實，教書很有一套，要不然也不會去做教「網紅」樂理知識的這些研究……

不過，楊若伊沒聽出來爸爸的感慨，她還以為爸爸是在說風涼話。

「我不是因為這兩節課就喜歡這個專業，而是我覺得這個專業應該有很多可以去學，去探究的！」女孩兒有些著急了，她想要爸爸了解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就挪了挪屁股，都快要站起來了。

「我覺得如果讀大學，只是讀一些我其實不用上學，只要跟廖老師簡單學一學，都能做得很好的專業，唱歌劇、唱歌，那就太沒有意思了！我想給自己多一點挑戰，讓自己大學四年……」

楊涵糾正她：「大學五年，你如果讀央音的作曲，是要讀五年的！」

「就是大學這幾年，我希望自己能做一些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學一些有創造性的東西！而且媽媽不是也說了嗎？我的絕對音准，對我自己寫歌肯定是有幫助的！」楊若伊終於說完了。

說完後，女孩兒還眼巴巴地看著爸爸，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這點小夢想，同時又渴望爸爸的認可……

楊涵並沒有被女兒的天真給打動了，老父親經歷了這么多，思考問題的方式早已經變得現實起來，他微笑著說道：「想要學作曲，也不一定要考作曲系啊！而且現在問題不是你未來想做什么，而是你現在要考作曲系，特別是考央音的作曲系，難度會非常大。很有可能考不上。」

楊若伊一聽，頓時不樂意地咬了咬下唇，想要爭辯一番。

「爸爸不是說不讓你考，報志願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決定就行。只是，爸爸會告訴你，你做這個決定會面臨什么樣的問題，什么樣的困難。」楊涵擺了擺手，接著說道，「而且還有一個情況是，你爸我，還有你媽，都是會寫歌的，寫的歌能讓你唱到退休。你確定還要自己來寫？」

地球上的歌不計其數，楊涵自己肯定是不會唱那么多（主要是懶，現在老婆來了，他更不想工作了），那么，這些資源到最後還是會落到女兒身上。

在楊涵看來，女兒真的是這輩子都不愁沒有歌可以唱，就好像家里有很多房子的大富翁還要天天去給別人砌磚一樣，有這個必要去做那個有可能吃力不討好的編曲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