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城(1 / 2)

「劉大人。」

「成安伯,您請坐。」劉半山讓一個屬下出去泡茶,然後道,「不知道成安伯現在過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靜亭公遇刺一事,」容瑕道,「不知道大人現在有何發現?」

「花盆的來源我們已經弄清楚了,刺客們的嘴巴也不嚴,我們問什么他們就答什么,應該不是專業刺客,現在唯一棘手的問題就是怎么抓住幕後主使。」

劉半山沒有隱瞞案子經過,待下屬泡好茶以後,他對下屬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成安伯單獨談一談。」

整個大理寺沒人不知道靜亭公是成安伯未來岳丈,不管他跟福樂郡主究竟有沒有真感情,這個時候成安伯都不能無動於衷,所以現在這會兒成安伯過來,他們都很理解。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以後,劉半山道:「四個刺客,其中有一個尚在昏迷中,其他三個傷勢都很嚴重。伯爺,福樂郡主的……武藝不俗。」

容瑕端起茶杯沾了沾唇角:「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她日後吃虧,挺好。」

劉半山到底沒有再多說什么,他高聲道:「成安伯請放心,下官一定盡快查清此案。」

「容大人,」大理寺卿走了進來,抬手對容瑕行了一個禮,容瑕起身對他回禮,他忙側身避過:「容大人,這件案子我們一定用心查,怎么能勞煩你親自跑這一趟。」

「剛好今天我休沐,就來叨擾叨擾大人,大人不會嫌在下煩吧。」

「哈哈,」大理寺卿陪笑,「容大人言重了,你能過來,下官自然是歡迎之至。」身為大理寺卿,他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陛下身邊有自己的密探,不過密探是哪些人,首領是誰,都是他們這些人沒法弄清楚的。

大理寺卿懷疑過容瑕的可能,但是又覺得這樣的人應該不適合做密探這種事,所以只是半信半疑,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容瑕的敬畏。

「大人辦事,我自然放心,」容瑕淡笑,「我也是不忍心未婚妻為這件事生氣動怒,整日惶恐不安,所以才來這里打擾諸位,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大理寺卿打哈哈干笑,成安伯這是在向他們施壓啊。

「不知靜亭公那邊……」

「靜亭公受到驚嚇,已經回府休息了。至於福樂郡主……」容瑕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然後用杯蓋輕輕刮著杯沿,刮得大理寺卿的心里七上八下,只求容瑕能給他一個痛快。

「郡主乃一介女流,見父親受此難,心里難受萬分,現如今已經去宮里求見陛下了。」容瑕嘆口氣,「陛下待班家如何,大人心里應該也明白,所以這個案子拖不得,越拖陛下心中的火氣就越大,到時候誰來幫大人擔這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多謝容大人提醒,下官一定嚴查此案。」大理寺卿心里更愁,也不知道班家人哪來的本事,愣是能哄得陛下對他們格外看重,即便是在孝期里,陛下也能隔三差五地賞賜東西給他們,就算大長公主有救駕的恩典,也不至於讓陛下如此掛念他們吧?

「大人事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容大人慢走。」

送走容瑕,大理寺卿才走到劉半山面前,愁眉苦臉道:「這案子沒頭沒尾,讓我們怎么查。」

「大人,這是刺客供出的指使者畫像。」劉半山把畫像遞給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接過後看了一眼,頓時驚嘆了一聲:「好厲害的畫工,青峰你的畫技又提升了。」

「大人,此畫非我所作,」劉半山苦笑道,「此乃成安伯墨寶。」

他一個大理寺官員,審案作畫的功底,竟是不及成安伯,真是讓人又愧又敬。

「什么?」大理寺卿驚訝地看著這幅畫,「容君珀不是從不畫人像么?」

「大概萬事總有例外吧,」劉半山想起了福樂郡主,搖頭笑道,「無論如何,幸而有這幅畫,能讓我們這次辦案輕松不少。」

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把畫放到桌上,這可是容君珀第一幅人物畫像,他竟有幾分塞進懷里的沖動。

原本還有人說,容君珀不畫人像,是因為不擅長。可是一個憑借刺客的嘴巴,便模擬出犯人的模樣,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擅長畫人物?

只可惜畫上是一個貌不驚人的犯人,不然他怎么也要厚著臉皮把這幅畫收起來。

大月宮,一位歌姬正在給雲慶帝唱曲,眼見陛下對她有了幾分興趣,歌姬心頭暗喜。

「陛下,福樂郡主求見。」

還沉醉在歌姬曲子中的雲慶帝聞言坐直了身體,看向王德:「你說誰?」

「回陛下,是福樂郡主。」

「喲,這丫頭終於不給朕講規矩了,」好些日子沒見到這孩子,雲慶帝還有些想念,他笑著摸了摸下巴對王德道,「你這老貨還不把人給請進來。」

「是。」王德退下,不過想到福樂郡主眼淚汪汪的模樣,只怕陛下又要頭疼了。

果不其然,雲慶帝見班嫿走進來的時候眼眶發紅,身上衣服皺皺巴巴,當下就以為她被人欺負了,頓時道:「嫿嫿,你這是怎么了?」

「陛下!」班嫿跪在雲慶帝面前,癟了癟嘴,像是被欺負的小可憐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不是雲慶帝的妃嬪,不用哭得克制優雅,此刻她是有多委屈便哭得多傷心。

「這是怎么了?」雲慶帝被這一場變故弄得傻了眼,哪還有心思去管什么歌姬,忙讓女官扶著班嫿坐起身,整個大月宮的宮人忙得團團轉,就為了哄這個哭得不能自抑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