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奈我何(1 / 2)

醫路坦途 臧福生 2110 字 2020-07-09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不論是人或是某個單位,好似不相干的事情,好似小到不被人注意的事情,往往就是追蹤溯源的根本。

偌大的華國,早年的時候骨科在華國是遍地開花,各個大小醫院都有一定的水准。

隨著經濟發展,從骨科分家出來的手外科,沒人重視了。

首先,這個手術不好做,簡單的一個手,里面的肌肉結構,神經結構相當的復雜。畢竟手是人類可以傲視地球所有動物植物的第二個特殊器官。

其次,這個學科太不賺錢了,以前的時候,斷了個指頭,送到公立醫院,兩個醫生一做做好幾個小時,然後醫生的收入也就是個上台費三十元。

所以,這一塊就被好多好多醫生好多好多公立醫院給拋棄了。

而山華卻有一幫身在經濟浪潮潮頭卻不怎么在乎的醫生,好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樣的定下心思搞手外。

幾十年的積累,然後從手外,到神經,從相對簡單到相對復雜,可以說,這兩個學科,一個小小的山華就站在了華國的巔峰之上。

這就是一個醫院或者一個行業中帶頭人的作用,他們不愛錢嗎?可他們就是從這個華國最講錢的城市,把一個最不賺錢的學科給搞了起來,還tn的搞到了巔峰,真的也是矛盾的讓人無法理解。

手外的升華,間接的也讓神經外科走的更加的平順。

所以後來山華的神外站出來,不論首都也罷,不論是魔都也好,也就一個軍隊總醫院才能與之較量,余者都不是對手。軍隊醫院是干什么的,軍隊醫院是華國衛生最後的屏障。

可以說從這一點,當初的那幫醫生是能讓人去敬佩的。

開顱,移植。血管移植,不要說在顱腦里面,就算是其他部位,都是一個很麻煩的手術。

血管這個玩意,可以說是運輸氧氣的通道,所以一旦缺血缺氧,時間稍微一長,這家伙的內衣,就會自我毀滅。

如同一個煩躁的小妞,喝醉後自己把自己的衣服給扯爛了一樣。

而血管的內衣,是這個冠脈系統中凝血的燃爆點。通俗的說,這個玩意的內衣一旦壞了,血液中的血小板,凝血蛋白一類的黏合物,隨時都可能凝固變成血栓的可能。

所以,血管的移植手術最好是在半個小時內完成。

葉醫生帶著助手開始了手術。張凡站在手術台邊上,一邊看著患者的生命體征,一邊瞅著腦電圖,還抽空看看葉醫生的手法。

神經主要是靠著電波傳播的,所以腦電波其實就是一個規律的曲線圖。

一條神經發出一個波,所以腦電波上有無數的波浪線,就如同股市的曲線圖一樣。

這里面有個笑話,說是一個神內的醫師拿著手機看患者傳輸回來的腦電圖,結果另外一個患者瞅了一眼,一看:嗨,上門診你還敢看股市,然後轉手把醫生給告了。

入顱,給葯,患者生命體征平穩。葉醫生開始移植。

腦外的手術講究一個精准以外,還講究一個手術前的檢查。

而且腦外的手術成功率,其實也就是近十來年才開始提升起來的,不是醫生的手術提升了多高,而是檢查診斷的儀器提升了。

患者的被剃光的腦袋上畫成了地圖,龍膽紫在顱骨上早早就畫出了手術線路。

開顱怎么開?方式很多,基層一點的醫院,無外乎就是老式鑽頭和骨刀。如同屠夫一樣,錘子鑿子,嘭嘭嘭的把顱骨砸開,估計患者術後腦震盪都會有。

先鑽開幾個窟窿,然後用骨刀把骨頭給撬開一片。就如吃老式午餐肉一樣,不小心把拉環給拉斷了,沒辦法先用改錐砸出個窟窿眼,然後再用手鉗子把鐵皮蓋子強行拉開。

手術後往往患者的顱骨損傷的厲害,沒辦法就在頭顱上面縫個金屬網,很是殘忍的,有時候透過金屬網,直接可以活生生的看到大腦在蠕動。

而山華這邊就不是基層醫院可以比較的。他們的開顱就文雅多了。

氣鑽開眼,這個氣鑽的損傷就比老式鑽頭損傷小了很多。沿著頭顱畫個心型圖,然後三厘米點開一個小孔,三厘米點開一個小孔。

顱骨就如縫紉機縫合衣服一樣,小小的窟窿眼就構成了一個心形圖。

然後在心形圖的中央,用縫合線穿透打個結,再輕輕一拉,顱骨就完整的被拉了起來,簡單而損傷小。

拉起顱骨,大腦立馬就出現在手術人員的眼前。這個時候的大腦就如同一個被大風吹開了裙邊的姑娘一樣,驚慌失措。

咕嚕咕嚕的蠕動著,更如清水鍋里面的沸騰的腦花。

尋找血管,0.3mm的手術鑷尋找著血管。

就如同吃火鍋的時候用筷子不停的撥弄著腦花,既要讓腦花均勻的受熱還不能讓腦花被筷子扎破。

很是講究的。

張凡看著葉醫生的手法,心里不停的感慨,「太厲害,葉醫生和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豬腦子了。」

在系統練手的張凡太清楚這個手術的難度了,這個操作,如果沒系統,不撥弄幾千個豬腦子,是絕對拿不下來的。

菲薄如蟬翼的粘膜外層,別說動作出現大的誤差,就算幾毫米的鑷子稍微有點抖動都能破個稀里嘩啦。

這個粘膜外層有多菲薄,蟬翼什么的一般人也不清楚。

最簡單的,高粱飴,就是東山哪個土特產,高粱飴糖,小時候,估計很多人都吃過。

打開糖紙,包裹在糖塊身上的哪層薄的白色透明的玩意,其實就和這個薄膜差不多,風大一點都能吹破。

大家可以想一下,在不破壞糖衣的前提下,還要用針線把這個糖衣從一個糖塊移植到另外一個糖塊上,這個難度得有多難。

張凡瞅著,心里也不停的做著比較,「嗯,這樣我也能做到」

「嗯,這里我應該做的比葉醫生好!」

「嗯,這一點我就做的沒葉醫生好了。看來我得回去再練一練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醫生這個行當,就是這么可悲,永遠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永遠有需要提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