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茶素市醫院省中心分院(1 / 2)

醫路坦途 臧福生 2483 字 2020-07-09

所有手術中,容錯率最低的就是腦外,這個地方的手術,有時候就算沒有任何錯誤,術後說不定都會出現並發症。

比如長期慢性永久性的疼痛,這種疼,還很奇葩,你閑的時候,它好像是正常的,稍微有點腦力工作,就開始了,就像頭上戴了一個罩子,時緊時松。

還比如,腦瘤術後的癲癇,真的,患者趟在地下抽搐的時候,醫生心里特別難受,救了命,但毀了人的正常生活。

所以,腦外醫生上手很慢,而且帶教的醫生,往往輕易不會讓醫生上手,腦外的醫生,一般都是先從縫合破頭到淺表血腫開始的。

所以,老陳看著張凡做手術,真的,他的腦袋里,一直有小人再大喊,老子會了老子會了,讓老子來做。

但是,他的手卻不敢伸出去,這玩意看起來太簡單了,就如小孩子一樣,看別人拿筷子,溜的想夾雞蛋夾雞蛋,想夾肉丸子夾肉丸子。

可自己上手,只能把筷子插進雞蛋里面,如同老外一樣,插著吃,或者就直接上手抓。

拿上筷子,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看著張凡做手術,越懂的人,越知道這里面的道行。

第一天,張凡幫著老陳做手術,第二天,幫著姜主任做手術。

第三天,老黃都快等不住了,因為有張凡的幫助,其他兩個科室主任已經開始能上手了。

都是當醫生的,都太清楚對方的時間不自由,指不定一個電話過來,分分鍾就會走人,所以老黃等的嘴都干涸了。

老黃不光干等,他幾乎天天守在手術室門口,張凡下手術,不管有沒什么話題,都要上去聊幾句,以增加相互之間的熟悉感。

薛曉橋因為老陳提前給老黃挖的坑,所以有點看不上老黃。

「張院,老黃挺勢利啊!你看他……」

「看人不看心,聽話聽兩面。再說了,咱是來飛刀走穴的。

說難聽一點,咱是奔著錢來的。又不是相親,也不是交朋友,能過的去就行,沒必要太斤斤計較。

不管人家怎么說,咱把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情干好,總是不會有問題的。」

張凡笑著對薛曉橋說了幾句。平時這種話,張凡很少說,除了對自己妹妹講,他給邵華都不怎么說。

今天也就是話趕話說出來了。

「哦!」薛曉橋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有點發呆。

「行了,隨便說說,走了,還有手術。」

第三天,終於進到了老黃的神外一科。

省中心醫院里,大外科中,腦外的規模是最小的。三個獨立的科室,在普外、骨科、肝膽、燒傷,甚至在婦產面前都顯得格外的苗條。

老黃也算是子承父業,當年他老子從醫院升官到了衛生局當老大。

老黃畢業分配來醫院後,可以這樣說,所有的科室都敞開胸懷的任他翻牌子。

老黃家里也不缺錢,選了醫療這個行當也不指望能升官,他老子還是因為實在沒地方去了,才去的衛生局。

所以,想著腦外沒人干,而且腦外技術也相對落後,他覺得他是醫院新一代的大學生,應該能干出一番事業來。

而且,越是落後的科室,越容易出成績,他老子當時就勸過他,他不聽,一猛子扎進了腦外的這個大西洋。

時光荏苒,從當年的黑發匆匆到現在的地方支援中心。

從當年的雄心昂然到現在的忐忐忑忑,估計老黃多少次在黑夜中,後悔的自己扇自己耳光呢。

和他同一年進入醫院的同學,骨科的主任,普外的主任,過的不比他滋潤。

他們都是院長的有力競爭者,而他離院長越來越遠。

這都不說了,最讓老黃難心的就是他們的腦外,雖然聽起來想那么一回事情,其實科室直接就是中轉站。

現在老黃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要讓其他兩個腦外超越。

「張院啊!佩服啊,手術做的太老道了。」當姜主任的病號剛做完,老黃都不容姜主任和張凡再多說什么,趕緊上前堵著張凡。

第一天的時候,算是張凡請客吃飯,後面幾天,都是人家主任們私下里來聯系張凡的。

也不搞什么大聯歡,全是一對一的,張凡帶著薛曉橋算是把鳥市上點檔次的地方都吃過來了。

主任們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張院啊,以後一定要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啊,趙教授現在都是長河了!」

年輕人好面子,中年人更好面子,不過中年人更重利益。

老黃,還有其他一些主任們不要面子,要,但是張凡能帶給他們將來更大的面子,所以……

可年輕人就有點不忿啊,張凡在普外,不說技術,就說自己的師傅,亮亮自己的師伯,就能讓華國搞普外的醫生閉嘴。

但腦外不行啊,而且年輕醫生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張凡的技術到底有多厲害。

就如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這里面不乏有當年開招聘會時,拒絕過歐陽的。

每年開招聘會,歐陽信心滿滿去,失落滿滿的回,鳥市雖然不是什么超級城市,但畢竟是首府,所以大科室的研究生很是難找。

「你看看這幫老家伙們,肝膽的上桿子巴結也算能說的過去,可腦外的也去。

哎,我都替他們臉紅。去年畢業的時候,茶素院長千請萬請的我都沒去,咱好歹也是省中心醫院是吧。

可你看看現在,哎,丟人啊,趕明兒,把醫院的牌子換成茶素市人民醫院省中心分院得了。」

新來的兩個研究生,早上換完葯在值班室門口閑聊了幾句,手術病號少,他們也不忙。

兩人面對面,結果沒說話的這位看到遠遠的,主任老黃過來了,而說話的這位是背對的。

沒說話的這位,就裝著沒看到一樣的說道:「哎,主任也是用心良苦,咱們還是要多多理解啊,你看咱主任,急的都上火了,嘴角都起泡了。真有點心疼啊!」

「那是他沒本事,省院最老的腦外主任,結果讓幾個後起之秀給壓著叫爹喊娘!要是我啊……」

老黃聽到了,臉都變青了,有些事情,其實就是我可以干,但你不能說。

更何況,這就是赤裸裸的把老黃的臉皮給剝下來了,老黃差點被氣死在門口。

禍從口出,其實年輕的研究生,原本怨氣沒那么大,主要是覺得當初茶素來請老子,老子都沒去,可現在茶素隨便來個人,醫院上上下下都沒點點省中心醫院的架子了。

就好像有點失落,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結果,嘴上沒把門,「你能怎么樣?」老黃含著怒在他們身後。

「主任!」背對嘲諷老黃的這位魂都嚇飛了。

「我沒本事當你主任,這個科室也留不住你。等會帶著你的東西回政教處吧!」

「主任,主任,您聽我說啊,我其實……」

老黃嘭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你!」這位背對主任的研究生,眼睛赤紅赤紅的指著剛剛站在自己面前的同學,同事!

「我也沒看到啊,嗨,你說這事,你也是,非要談論主任!趕緊想想辦法把,要是真退回去了,以後還怎么在這個醫院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