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勁敵(1 / 2)

陳圓殊在朋友牽線搭橋下在索菲特鍾山高爾夫的西餐廳與人探討如何破解ut斯康達困局,朋友跟陳圓殊一樣是風投領域格外惹眼的女姓經理人,是陳圓殊少數能在南京一起做spa推拿或者跨省旅游散心的朋友。

坐在她對面的是斯康達舊高管,葉文韜,與弟弟葉武略都是國內各大獵頭都死死盯緊的商界紅人,09年ut「斷臂」出售集團在杭州資產後心灰意冷,離開斯康達進入摩根士丹利,在上海辦事處任高管,有跡象顯示回去重掌斯康達大局,而葉文韜也想要做挽狂瀾於既倒的中興之臣,恰好身在南京,聽說陳圓殊對美國pa都有較深研究,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就找上紅顏知己戴茜把陳圓殊約出來,想聽一聽她的真知灼見,事實上陳圓殊對sec和美國司法部傳給斯康達的兩張罰單並不感到好奇,就一直圍繞這個問題幫葉文韜解析僵局,一些個大家心知肚明的灰色地帶也不避諱,讓葉文韜頻頻點頭,受益頗多,總體來說雙方相談甚歡,葉文韜對之前早有耳聞未曾見面的陳圓殊由最先容顏上的驚艷轉為學識淵博上的欽佩。

就在陳圓殊以為一場談話可以拉下帷幕的時候,一個男人看似極其巧合地經過,陳圓殊刻意躲避了一下,所幸並沒有第一時間被發現。那男人身邊也帶著三四個在南京商圈名氣很大的成功人士,坐在離陳圓殊並不遠的位置談事,直接導致陳圓殊都不敢起身去和葉文韜戴茜一起出去打高爾夫,只能安靜坐在角落祈求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早點離開西餐廳。

好不容易熬到一群男人起身准備去打高爾夫,那男人似乎余光一瞥發現了陳圓殊的身影,打聲招呼脫離隊伍徑直走向哀莫大於心死的陳圓殊,畢竟躲避人家已經有些不禮貌,陳圓殊干脆主動打招呼道:「國器,你怎么也來索菲特?」

「朋友拉我來打高爾夫。對了,我方便坐下嗎?」男人微笑道,笑容無懈可擊,一如他相貌氣質,年紀在30歲上下徘徊,方正國字臉,沒有公子哥標志姓的驕傲和戾氣,相當平易近人,給人印象絕不是一個富有侵略姓的男人,成熟穩重,有點重劍無鋒的意思。

陳圓殊當然不好拒絕,男人跟服務員要了一杯最普通的咖啡,他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沒有水晶袖扣之類很正兒八經的富人裝備,一身休閑西裝,手表也只是chopard的基本款,一看就有些年月,光從外表來看,這是跟江蘇no1公子哥吳煌一類男人,浮躁早已經沉淀。

他的強大在於陳圓殊甚至都不敢揣測這是一場偶遇還是一次精心設計的策劃,就在陳圓殊不知從何說起的時候,男人主動開口道:「為了躲我你這陳家大小姐落魄到連公司都不敢呆,跑鍾山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吃力不討好地黏你嗎?我可是老老實實跟陳伯伯坦白了我的方針政策,放長線釣魚,絕不輕舉妄動,力求改善自己在圓殊心目中的糟糕第一印象。」

「你真誠實。」陳圓殊哭笑不得道,氣氛稍加緩和,但她心中的焦急卻有增無減,如果說對面這個男人是個無理取鬧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那陳圓殊反倒松口氣,因為老爺子那一關就過不去,問題在於這個叫周國器的燕京男人是標准的學而有術有德的紅三代正面典型人物,不僅把老爺子「忽悠」得十分滿意,連原本注意力已經全部轉移到陳浮生身上的親戚們都開始做牆頭草,繼曲線救國的干弟弟之後,陳家這革命堡壘等於是第二次被內部攻破了,況且周國器人品上也沒有瑕疵,人家曾經在四川和浙江兩省的貧困山區做支教長達三年時間,到現在還支助4名災區孩子,這一切絕不是噱頭,人品相貌談吐才華家世,都門當戶對,於是陳圓殊就處境微妙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做不說謊話的人,這是我小時候無數次闖禍後在老爸皮鞭下得出的最大結論。」周國器微笑道,服務員給他端來咖啡的時候主動去接過手,不忘點頭說了聲謝謝,神情自然,一切水到渠成毫不做作,轉頭繼續凝視陳圓殊,卻不是那種愣頭青的炙熱,讓人如沐春風,不給陳圓殊造成沒有半點負擔:「那兩個出去的人是你朋友?」

「一個是,另一個還不算,找我在這里談點事情,不是我故意要躲你。」陳圓殊心虛道。

周國器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點破不說透,做人留一線,做事存分寸,這種度的把握是他生在大家族最大的收獲,「我這里有兩張票,是某個來中國淘金的德國交響樂樂團,你要是有興趣並且有空的話就拿去,聽說那支管弦樂團挺著名,比一般臨過年了就來中國騙暴發戶錢的樂團要正規許多。」

陳圓殊有些尷尬。

周國器愣了愣後爽朗笑道:「圓殊你千萬別為難。我可是把兩張票都交給你,沒說給你一張我留一張,那手法也太落伍了,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肯答應,既然這樣我還不如順水人情都給你,當然,你要是肯開恩與我一起看,我也很樂意附庸風雅地去欣賞一下平時碰都不碰的交響樂。」

「那我就收下,恰好前面你見到那個女人一直就想看一場演奏會。」

陳圓殊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與他相處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心懸起來再放下去,就跟過山車一樣,刺激歸刺激,奈何陳圓殊並不喜歡看似和平共處其實歸根到底還是男人與女人作戰的游戲。不希望一直處於劣勢的陳圓殊找了個相對占據主動的話題,「國器,說說你以前的女朋友,別騙我說只有學生時代的初戀。」

「除了持續到大學畢業的初戀,這五六年的確也談過兩個。」周國器果然是無比坦誠的孩子,掏自己家底的時候毫不猶豫,喝了口咖啡,身體微微後傾,似乎察覺到自己給陳圓殊造成不小的壓迫感,侃侃而談:「兩個都不能說門當戶對,第一個是叔叔介紹的,典型的千金小姐,我名字不是叫『國器』嗎,小時候別人喜歡喊我『國旗』,大起來一些個不太熟的朋友私下就說我『國戚』,就是皇親國戚的那個國戚,其實很名不副實,不過跟我相親的那女孩確是名正言順的『皇親』,兩個字,牛氣,第一回在一個能看到紫禁城的餐館見面,人家都不正眼瞧我,把我給堵得慌,差點想掉頭就走,後來嘛兩個人斗智斗勇才發現都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大概是都不喜歡被父輩約束找到點共同語言,我和她都喜歡跑吉林滑雪,就一起處了兩年多,最後她找上一個比我帥比我優秀的男人,兩人就和平分手,現在還是朋友。」

「怎么聽著透著股悲壯。」

陳圓殊打趣道,「那剩下一個怎么樣,還是你們燕京城里的金枝玉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