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年(1 / 2)

在燕京一面面紅旗下長大的燕京大少即便一路吃癟,最後還見到暗藏玄機的一幕,但他依然沒有亂咬人,不屑也不願意在陳圓殊面前落了下乘,他這次南下只不過是奉旨相親,家里的兩位大首長已經熬不住身邊同僚都抱上孫子孫女,到南京之前周國器對陳圓殊的了解只是一張照片一疊公式化資料,還有一個有關葉燕趙的傳奇故事,實在談不上走火入魔。想當年那位皇親國戚嬌蠻公主被他捉殲在床,他也沒一個耳光把她扇下床或者把那膽大包天的兄弟揍成內出血,只是甩給他們一張卡,說是他家床小麻煩兩位去燕京飯店開個房間滾大床,最後就如跟陳圓殊所說和平分手,誰也沒哭鬧上吊,現在周國器還會無聊了就跟名花有主的她發發曖昧短信,沒事就玩些無傷大雅的調情挑逗,而她那位新晉的上門女婿也不敢有絲毫怨言,以周國器在燕京城將近30年跌宕生涯積累出來的修為,見到陳浮生的「無心之舉」也只是一笑置之,陳圓殊若沒有一兩個拿得出台面跟他爭的對手,還真對不起那位傳聞至今仍舊耿耿於懷的葉少。

周國器沒有纏著兩人一起吃飯,而是微笑告辭,主動去找一群十之八九都是攀附他家族關系搭上線的南京朋友,走之前不忘跟陳浮生握了一下,言語誠懇地邀請陳浮生去燕京度假,說有機會明年夏天可以一起去承德避暑山庄,陳浮生也順著桿子與他交換了名片,他自然還是那個青禾集團人力部副經理的身份,等周國器坐高爾夫球車遠去,陳浮生低頭瞥了瞥那張制作精良的名片,納悶道:「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姐,這是什么政斧部門?」

陳圓殊笑道:「那就是中央團校。周國器是根正苗紅的共青團系少壯派骨干成員,用我爸的話說周國器在青年干部梯隊中還是份量很重的。不過現在身在局中的人不太喜歡被人直白提起烙印在他們身上的這一層色彩,我看他權力欲也不是特別旺盛,也不好說他以後能走到哪個高度,官場升遷沉浮誰都料不准,燕京實在太大了,卧虎藏龍,周國器家庭在燕京也不算核心圈,所以比較低調,也比較隨和。」

「姐,說實話這男人不挺有風度,進退得當,不驕不躁,你怎么就看不上眼,我感覺南京我見到的那批[***]當中也就吳煌有這水准,能城府到讓人覺著沒有城府,真不容易,這才30來歲,又不是你我兩家老爺子那種歲數。」陳浮生由衷感嘆道,眼睛一直盯著身旁周國器一走就如獲大赦的陳圓殊,她還是那個在山水華門讓陳浮生摸不清真實年齡的市花級美女,不過現在他卻不再是那個開了電瓶車在小區里晃盪等餡餅砸到頭頂的小青年。

「那你的意思是門當戶對,我就得嫁了?」陳圓殊苦悶道,撇下兩名球僮與陳浮生走在鍾山高爾夫的寬廣草坪上,沒有例如西餐廳狹窄空間的逼仄和壓迫,加上暫時成功擺脫周國器,她心情本來已經舒暢許多,可陳浮生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下子就來氣。

「姐,歲月不饒人哪。」陳浮生卻貌似沒有察覺出陳圓殊嘴里的憤懣,抬頭望著天空,閑庭信步,眼角余光始終沒有錯過她一點神情變化,自顧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現在不流行一個稱呼叫剩女,你可悠著點,很多時候過了這村就沒了那店,有本書上說的賊有人生哲理,生活尤其婚姻就跟行走於沒有回頭路的麥田一樣,不能奢望最後一株麥穗是最飽滿最適合自己的,你看這個周國器相貌堂堂,雖說不是吳煌家庭那樣土皇帝,可也不差多少啊,畢竟是天子腳下,大官多,人家能冒頭即便擠不進核心層也可以理解嘛,看架勢也是家里出過省部級的牛人,指不定還不止一個,吐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你看他不也沒朝我吐口水?這就說明周國器同志是一名黨姓堅定有素質有道德的好男人,這樣的女婿送上門陳老爺子能不收下?姐,你就湊合用吧。」

本來陳圓殊已經准備勃然大怒,在陳浮生面前做一回河東獅吼的母老虎,聽到「剩女」的時候就開始瀕臨崩潰和憤怒邊緣,聽到麥穗那一說法更是悲從中來,泛起一股無法言說的凝重苦澀,咬著嘴唇正要發飆,抬頭卻看到一張促狹的溫暖臉龐,然後就聽到他含沙射影地調侃周國器,臉色立即陰轉晴,可那股悲傷卻依著慣姓蔓延開來,仿佛找到一個宣泄口,紅著眼睛濕潤著眼眶伸手擰住陳浮生耳朵,哽咽道:「好啊,你翅膀硬了,敢拿姐的終生大事開涮了?」

「姐,母老虎誰敢要你?再擰我可反擊了。」陳浮生歪著腦袋抗爭道。

陳圓殊狠狠一擰,像個孩子賭氣一般。

陳浮生順水推舟握住陳圓殊那只擰得他生疼的纖手,卻沒有阻止她繼續蹂躪他的耳朵,反正只求一個僵持。

這家伙打的鬼算盤再精明不過,你擰好了,我摸著補償回來,俺耳朵粗糙,您小手玉潤,怎么看都是天大的便宜。

陳圓殊起初羞憤惱怒只顧著享受手指傳來「糟蹋」陳浮生耳朵的快感,卻突然察覺到根本不是那回事,也沒見他喊疼,更沒見他阻止,只是趁機握住她的手,用手心和拇指肚不停摩挲,陳圓殊終於發現那張一臉陶醉的混蛋臉龐,就跟一個偷著了葷腥的貓,而且還是很賤的那種,陳圓殊臉皮不及這廝十分之一,立即縮手,所幸他並沒有得寸進尺握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