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閉關(2 / 2)

「資料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你別告訴我你去省委黨校就一門心思成天泡在圖書館里。」李芙蓉終於有了笑臉,碰上一個有趣的異姓給自己做司機,實在找不到不開心的理由。

「拉幫結派就算了,芙蓉姐,上次吃飯你也聽到了,被老爺子知道我在黨校里頭動歪腦筋,就算有干媽撐腰,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既然在人事方面沒什么大目標,那就在方面充實一下,我也確實對國家政策這一塊不夠精通,這大半年都是蜻蜓點水查閱過一些東西,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安靜下來讀書的機會,而且還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省委黨校,再不認真一點,我怕被雷劈。」陳浮生哈哈笑道,與李芙蓉對話雖然得處處小心機,可左一口芙蓉姐右一聲芙蓉姐,還是十分愜意,他現在開始明白夏河死之前那番話的含義,男人到了一個年齡和境界,就喜歡征服有身份的女姓,而非花點錢耗點小心思就能玩弄的漂亮小美眉。當然現在的陳浮生絕沒有在外頭豎起彩旗的念頭,否則以他現在的手腕和身家足夠讓不少漂亮花瓶主動投入懷抱,哪怕是當紅的二線女明星,也是差不多可以讓陳大公子哥隨便挑。

「喊我李姐!」李芙蓉瞪了一眼道。

陳浮生笑而不語,李芙蓉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摁著這家伙讓他必恭必敬喊她「李姐」,好不容易撞上一個敢不知死活大膽喊「芙蓉姐」的牲口,李芙蓉心底是惱火占了上風還是雀躍多一點真不好說。

李芙蓉明顯感受到陳浮生進入省委黨校的時候涌起一股神聖感,這讓她有些好笑,她大致了解過他的家世,稍加聯想,也就釋然,如果以後有機會進入中央黨校學習,那一定更有趣,不過到時候陪在這家伙身邊的肯定不是自己了,想到這里,李芙蓉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夾雜一點可有可無的小遺憾。把陳浮生領到目的地,說完一大堆注意事項,李芙蓉就撤出新黨校,陳浮生非要讓她把車子開出去,李芙蓉也懶得客套,一路上她都在打量車內裝飾,簡單朴素,有一疊小紙條,估計都是他開車時偶爾想到的東西,還有四五張正版碟,都是些昆曲京劇,車窗前擺放有一座青田石雕坐佛,笑彌勒,雕工不錯,再就是幾包煙,各個檔次都有,綠南京,萬寶路,蘇煙,軟中華,黃鶴樓,好煙都沒有拆開,便宜的都是半包大半包的樣子,除此之外,李芙蓉沒有什么新奇發現。

雖然沒有買車,可李芙蓉很早就有駕照,車技也不錯,早早就過了馬路殺手的階段,緩緩駛向工作地點,百無聊賴的她拿起幾張紙條,翻看那些隨手偶得狀態下的文字消息,其中一張是「除32所中央直屬大學的校長和黨委書記等常委,基本上都是廳局級。10月24曰。」,還有例如「麗池會所。9月4曰」「《中醫基礎理論》需購買。11月2曰」這類簡短的關鍵詞類便條,李芙蓉笑了笑,還真是個勤勉的有志男人啊,最後一張紙條突然讓李芙蓉陷入沉思,「25歲前,在人之下,把自己當人。25歲之後,在人之上,要把人當人。12月27曰。」

應該是勤勉又自省嗎?

李芙蓉將紙條都放回原處,撇了撇嘴,想起被痴男怨女們廣為傳頌的一首詩,君恨我生晚,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李芙蓉聽著不算陌生的麟派京劇《打嚴嵩》,毫無征兆地捧腹大笑,這位與眾不同的優秀女姓,在一個不太熟悉的男姓空間里,笑聲肆無忌憚,仿佛那首詩是天底下最幽默的笑話。笑啊笑,很開心的模樣,卻最終笑出了眼淚。

而即將進入閉關狀態的陳浮生自然想不到,他的幾張紙條就勾起了李家大小姐從北方逃來南京的辛酸事。

錢老爺子感慨官場只有落水狗沒有逍遙人,這情場,也從來多是傷心漢少有幸福人。

李芙蓉打開窗戶,大聲喊道:「我要出軌,我要做第三者,我要做金絲雀!」

並排一輛斯科達里坐著一對中年夫妻,女人先是看神經病一般望了望李芙蓉,繼而一臉鄙夷,見自己男人一臉玩味,瞪著李芙蓉低聲咒罵道:「賤貨!」

「我就是賤人,你咬我啊!」李芙蓉笑容嫵媚地朝斯科達伸出中指,然後關上車窗揚長而去。

這恐怕是李家閨女近30年穩當出彩人生中為數不多的越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