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在工作室忙到中午，開車過去找歡歡吃飯，因為他大明星的身份在外吃飯也不方便，所以都是在科研所的食堂。

潘森自己過來還不算，下午還給他們整個辦公室發了喜糖，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們結婚，科研所的人祝福他們結婚，都來了第二波。

潘森和歡歡提起自己結婚要恢復女身的事情，歡歡倒是不介意，潘森說，「人族的婚姻和我們人魚族不一樣，我們正式結婚，你要隨我去一趟人魚族的婚姻殿堂，在那邊結契，才算是婚姻有效，那我就必須要選擇一種性別，經紀人和我談了一下，目前的確也不是一個好時機，所以……能不能晚點才去海底結契？」

這話題他和歡歡談過的，認真說起來，人族的婚姻法對他們而言都無效，就看他們遵不遵循，歡歡是混血兒，算一半的人族，婚煙法還可以適用，人魚卻必須要在自己的婚姻殿堂結契，婚姻生效，歡歡本來的意思是和潘森先在民政局登記，然後旅行結婚，最後一站去海底世界結契，這就完成所有的婚約流程。

潘森的顧慮，也算是一種考量，歡歡潛意識是不願意的，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這人必須是他的，他並不看重民政局這一張結婚證，他更在乎海底世界的結契。

在歡歡的潛意識里，只有人魚族的婚姻殿堂里結契，才能讓他得到安全感，這才能確定，這人玩完全是屬於他，不會再走。

這幾年的離別，他吃足了苦頭，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離別之苦，一點都不想讓潘森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生活。

納蘭教授沉默不語，潘森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行吧，既然這樣，那還是按照原計劃，粉絲那邊，我會安撫好。」

實在不行，他也宣布退圈，以後再也不出現在公眾面前，這就免除後患了。

「……那再等一等。」歡歡松了口，他舍不得看到潘森失落的眼神，他本是期待著能同意，又怎么舍得拒絕，「可……一百年不行！」

一百年太久了！

潘森忍著笑，「好，絕對不是一百年。」

歡歡抿唇，有點不高興，過大的控制欲，讓他也有點難受，「我覺得……我有點不對勁。」

潘森一怔，這問題他察覺了，可從來不提，歡歡本身占有欲就很明顯的，現在是有點病態，他知道是失而復得後的正常反應，他有耐心陪伴他度過這段時間。

可從來沒想過，歡歡會主動提起來。

他的心上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學生了，他已經是一名科學家，事業成功，受人尊敬，也明辨是非黑白，他一直都顧及著他的自尊心。

他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比潘森主動來提更好。

「小魚，我會好起來的，所以你不要煩我，不要覺得我粘人，不要覺得我霸道，我沒那么嚴重的，只要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我會慢慢好起來的，我也不想三分鍾一個短信，一個小時一個電話，我也知道這樣很煩人，我……」

「噓！」潘森伸出手指，輕輕地點在他的唇邊，眼里有著散落的星光，「我在海底時，暗無天日，每天都靠著思念你來撐過去，有一段時間，我感覺你就在身邊，一直陪我說話，我可以清楚地描繪出你的生活樣貌，那時候就想著如果回到了陸地，我一定要粘著你，你管著我，粘著我吧，我一點都不介意，這不是病。」

他的聲音溫柔，把創傷描繪得很浪漫，歡歡知道潘森在哄著他，可他不免也覺得高興，「不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