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蘊含著幾分皇道威嚴。
霓裳公主畢竟是皇室成員,常年耳濡目染之下,身上也帶著幾分至高無上的氣息。
雖然現任夏皇擁有幾十個子女,但霓裳公主可是夏皇的掌上明珠,地位遠遠凌駕於其他皇子公主之上,僅次於太子秦玄策。
就算李鴻天是州牧之子,在她眼中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對她而言,別說李鴻天,就算劍州州牧也只是臣子而已。
然而另一邊,李鴻天的臉卻漲得通紅,他自幼便是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尤其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那么多達官貴人的面,更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見他依舊站在原地,霓裳公主皺了皺眉,心生不悅,抬高了幾分語調:「董掌櫃,你在哪?」
話音剛落,一個氣度非凡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過來。
看到這個中年男子,在場所有客人全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要知道,這位董掌櫃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千年前那位神廚的後裔,千年來,神廚一脈始終掌控著一品廚,確保口味不會變質。
萬眾矚目之下,董掌櫃用異常恭敬的語氣,向霓裳公主問道:「這位貴客,您有何吩咐?」
霓裳公主指了指李鴻天和蕭璃,冷冷道:「這兩個人,對我邀請的貴客無禮,你們一品廚怎么把這種垃圾都放進來了?」
「您教訓的是,我立刻派人將這兩人轟出去!」董掌櫃點頭哈腰,態度謙卑無比。
別人不知道霓裳公主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一品廚地位超然,但神廚早就過世,影響力不在,就算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得罪霓裳公主。
緊接著,董掌櫃轉身望向李鴻天和蕭璃,眼神驟然一寒,冷冰冰道:「兩位若是識相的話,就請自行離開吧!」
「憑什么啊?」蕭璃一臉不服氣,咬牙切齒道:「我們早就支付了飯錢,你憑什么轟人?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在這兒吃飯!」
「哦?照這么說,你們是要在一品廚搗亂了?」
董掌櫃拍了拍手,十幾個黑衣護衛沖了過來,每一位都是化神修士,氣勢洶洶,眼神凜冽。
場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一時間,李鴻天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他乃是化神八轉的高手,如果真的動手,並不畏懼這些護衛。
不過在場高手如雲,尤其是那位白裙女子,給他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白裙女子動手,自己八成不是對手。
「小璃,咱們還是走吧!皇城那么大,好的酒樓多得是,沒必要非在一品廚吃飯!」李鴻天勸說道。
「鴻天,我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他們兩人能去頂樓,我們卻要被趕走!這一品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爹爹是驃騎將軍,你爹爹是劍州州牧,咱們兩家聯合起來,難道還擺不平一家小酒樓?」蕭璃的口氣蠻橫無比。
在場眾多客人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坐等看好戲。
這么多年來,有許許多多人仗著自己的權勢,想要在一品廚搗亂,最終都很慘很慘,絕無例外。
「夠了!別胡鬧,咱們走!」
李鴻天一聲大喝,狠狠拉住蕭璃的手腕,將她往外面拉。
「慢著!」
突然,阮紅鯉攔住了他們,開口道:「李鴻天,你還忘了一件事情吧?剛剛你不是和小凡打賭么?現在該輪到你兌現賭約,跪下來給小凡舔鞋了!」
此言一出,在場其他的客人也紛紛起哄道:
「沒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願賭服輸,快點跪下來舔啊!」
「大家都等著看呢!」
「劍州李家,好歹是一方名門望族,沒想到家族數百年的聲譽,毀在這個敗家子的手中!」
……
聽到各式各樣的冷嘲熱諷,李鴻天又是氣憤又是懊悔,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早知如此,他何必要和葉凡立下那種賭約,這不是自己招不痛快么?
李鴻天望著葉凡,低聲下氣道:「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情就算了吧,算我李家欠你一個人情!」
「好,你走吧!」葉凡淡淡道。
李鴻天聞言,心中一喜,暗道李家的金字招牌還是很管用的,至少葉凡不敢得罪自己。
誰知下一刻,葉凡又開口道:「不過有件事情要說清楚!我不讓你跪下舔鞋,並非給你面子,也不是畏懼李家!」
「那是為什么?」李鴻天下意識問道。
「呵呵……」葉凡隨意瞥了他一眼,露出鄙夷的表情,說道:「我怕你臟了我的鞋!」
葉凡的聲音雖然不響,卻像是一道撼地驚雷,在場內炸開。
李鴻天楞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渾身直哆嗦,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燒、沸騰。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按照葉凡的意思,難道自己連給他舔鞋的資格都沒有?
李鴻天從未受到過這樣的羞辱,所有的驕傲都被碾得粉碎,恨不得沖過去找葉凡拼命。
但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