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老...胡長老！！」

白夜一連喊了數聲，才將失神的胡長老喊醒。

「抱歉...抱歉，我失態了。」

胡長老連忙道歉。

「沒事。」白夜擺擺手。

「敢問這位大人是...」胡長老看著千亦真，小心道。

「我只是白大人的一個跟班。」千亦真淡道。

「哦...」

胡長老眼露疑惑。

他也有真君實力，然而是個負了傷的真君，天魂受損，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夠看出白夜只是個普通的天魂境人，天魂境人的跟班，實力能強到哪去？可若這個老人實力很弱，那齊詠是怎么回事？

胡長老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炸了，根本想不通，這個莫名出現的宗師，到底是什么來頭？

「胡長老，山河界對萬象門到底做了什么？你們怎會弄成這種樣子？」白夜沉問。

「起因很多，說起來話長，相信你也知道，至武大陸的環境就是如此，混亂、無秩序、殺戮、欲望，在這片大陸，亂是主體，在這片大陸，殺人是合法的，誰的實力強，拳頭大，誰就能夠主宰一切，但是，無規矩不成方圓，至武大陸如此下去，迎來的只有毀滅，弱者無法生存，強者纏斗不斷，也在不斷隕落，越來越多九魂大陸的優異天才被埋沒在這片混亂的大陸內，於是，總派打算在這里建立萬象門，頒布法則秩序，制約強者，扶持弱者，讓至武大陸也如其他大陸那般，培育出更多優異的有責任心的魂者，庇護九魂大陸，然而，總派低估了至武大陸的混亂程度，在我們萬象門剛剛在這里扎上根，初步穩定時，我們遭受到了毀滅打擊，我們...遭到了一位大帝的侵襲！」

「大帝？」

白夜眉頭一皺，隱約猜到什么。

「對，是大帝。」

胡長老點點頭：「當初為助我們順利在至武大陸扎根，總部派遣了數名焚天境存在相助，然而大帝出手，天地崩裂，縱是焚天，也被鎮壓！！」

胡長老沉重道。

焚天！

白夜神經一跳。

天驕之上，即是焚天， 寂滅，堪稱天驕，天之驕子，焚天，一手滅天，破而後立，繼而建鼎立道，跨入大帝。若說天驕是初窺大帝門檻，那焚天境界的人，便已經是踏在前往大帝的道路上，只要邁入焚天境，便相當於一只腳挨在大帝門檻的邊緣...

「那一戰，我萬象門高手死傷殆盡，根基受損，道統破壞，宗門差點不復存在，後大帝離去，我宗尚且殘存下來，那幾名焚天境的高手們因護宗不厲，被總派責罰，後來他們主動調到進魂大陸，接受懲罰，總派重新派了高手前來坐鎮，但那些高手剛一到，我萬象門便成了至武大陸四方豺狼眼中的一塊肥肉，大量強者對我們發動攻擊，掠奪我門中資源，無數門中精銳戰死，宗門一片大亂，我們開始向總派求援，讓他們派出登峰造極的絕頂強者過來，直接鎮壓大陸，然而那些至武大陸的奸人不僅性如豺狼，更奸詐無比，他們封鎖了我們向總派發布求援的一切渠道，並偽裝成我萬象門人，向總派送信，派報平安，與總派通訊，讓總部以為我們已經穩定了至武，就這樣完全掌控我們。」

「起初控制我們的是一個叫天狼教的勢力，後來山河界到來，他們被山河界吞並，我們又轉手被山河界控制。山河界人十分歹毒，他們掠奪了我們萬象門的所有財物，更毆打虐殺我萬象門人，我門中之人死的死，逃的逃，到了今天，只剩下我們這些了。」

胡長老說到這，已是老淚縱橫。

他凹陷的眼看著四周，望著周圍這些骨瘦如柴遍體鱗傷的弟子們，哭道：「剩下的這些，都是真心維護萬象道統，想要恢復至武秩序的人，他們擁有一片赤誠，奈何胡某無能，不能還至武一片澄清，不能給那些死去的萬象門同胞一個交代啊...」

說罷，胡長老大哭起來，撕心裂肺，悲傷至極。

周圍的人也盡數被感染，低聲嗚咽。

白夜沒再說話。

他已經明白一切，那幾位焚天境人，必然就是小虛幻境內的那幾位前輩了。

幾位前輩自身不奪帝制傳承，更為防止帝制傳承落入宵小之手，甘受屈辱，甘受懲罰前往進魂大陸，何等高尚？

不過由此可見，萬象門也不是一片清河，若內部沒有奸細，又豈能這般輕易封鎖至武大陸萬象門與總部的通訊？

「胡長老，情況我已大致了解，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們如今身負傷勢，實力不強，身上更無值錢之物，為何還留著你們？為何山河界要費盡心思控制你們？還有之前的天狼教？這都是為了什么？」

「據說...是為了帝制傳承！」胡長老踟躕了下，緩緩說道。

果然！

白夜眉頭微緊，沉道：「那你可知這事？」

「好像當初我萬象門遭受大帝襲擊，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當初鎮守我萬象門的那幾位焚天強者，收留了一名負傷的大帝，後來那大帝隕落，留下了傳承，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原因，就是這個，但那年代有些久遠了，我是從我師父那聽來的，我的師父，據說就是當初的一名弟子。」胡長老道：「山河界掌控我們後，每日都會派人對我們嚴刑拷打，逼問我們關於帝制傳承的下落，然而我們對此根本是一無所知，根本說不出個所以，但山河界人根本不管，我門中不知多少子弟被他們活活打死啊...」

胡長老緊捏著拳頭，神情雖然平靜，可眼里的悲傷與憤怒卻掩飾不住。

聽到這里，白夜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呼了口氣，看了眼趴在地上不住喘氣的齊詠，臉色極為冰冷，猛的踹了一腳。

齊詠吃痛的呼了開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現在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敢猶豫，死！」

白夜猙獰道，一股大勢瞬間鎮壓過去，齊詠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氣息竟土崩瓦解，精純的真君氣息在這個天魂境人面前，竟如紙糊一般。

這還是天魂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