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回擰不過她，快步上前，摁住了她的手背，將一支鋼筆遞到了她手中。

顧南舒垂眸掃了一眼。

鋼筆是陸景琛常用的那一支，筆套上刻著一個陸字，扒開筆套，顧南舒就瞥見了鼻頭側上方的一串數字。

1208。

她的生日。

同樣也是薄沁的生日。

顧南舒眼底的最後一絲絲猶豫，消失不見。

抬手抽出一頁離婚協議，銀牙一咬，洋洋灑灑地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在陸景琛的旁邊。

她記得，六年前，剛結婚的時候，簽婚前協議的時候，她的字跡，清秀雋永，和現在的肆意張揚，大有差別。跟「陸景琛」那三個大字並排放在一起，一個是小學生，一個是大總裁，有點天上地下的味道。

六年婚姻，六年磨礪，她的字跡在不知不覺之中，居然和陸景琛的字那樣像了。

到現在，真正有幾分才子佳人感覺的時候，偏生要分道揚鑣了。

顧南舒覺得心口疼，不敢多想，慌忙收起了筆，連同離婚協議，一道塞進了謝回的懷里，路邊找了一輛出租車，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警察局的門口。

身後。

瑞星醫院剛剛來了人，陸景琛躺在擔架上被人抬出來，剛巧看到她簽字的瞬間，握著擔架側邊的手，捏緊成拳，骨節蒼白。

謝回捏著那張薄薄的離婚協議，一顆心七上八下，瞧見陸景琛被抬出來，趕忙沖上前去：「總裁，這……這……要不我追上去……」

陸景琛的薄唇抿緊成一線，栗色的瞳仁里泛著寒光：「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