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車窗，陸景琛遠遠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才兩天不見，她卻仿佛瘦了一圈似的，下巴上沒有一絲贅肉，明明是鵝蛋臉，硬生生成了錐子臉。大冬天的，她穿得也很單薄，羊絨大衣里面似乎只穿了條睡裙，像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似的。

她大概是真的怕他打擾到傅盛元吧。

想到這兒，陸景琛的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莫名一陣刺痛。

撫著胸口，拍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五分鍾之後，他走到顧南舒跟前，抬手奪過她手中的咖啡，緊皺著眉頭道：「孕婦不能喝咖啡，對胎兒不好。」

「沒關系，」顧南舒仰起頭，朝著他無所謂地笑笑，「反正明天就打掉了。人流的意思，就是強行終止妊娠，它是健康或者殘疾都無所謂，結局都一樣。」

陸景琛的眼圈紅了，握在咖啡杯上的右手愈發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阿舒，我知道你心里對我有怨言，你有怨言就罵我打我，你想怎么對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拿孩子撒氣，不要拿孩子的命隨便開玩笑。」

「隨便開玩笑？誰說我隨便了？」顧南舒皺起眉頭，「我今天看直播的時候，在謝家的訂婚宴現場看到趙醫生了，我猜我懷孕的事是趙醫生告訴陸總的吧？不知道趙醫生有沒有告訴陸總另一件事……」

「什么……」

陸景琛聽她說話的語氣，莫名心頭一寒，有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之前秦氏診所說我子宮先天畸形後來又被證實了是姜美雲母女買通醫生搞的鬼，但其實……我的子宮真的有點問題。天生子宮壁薄，不適合懷孕。趙醫生跟我說，如果墮胎，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當媽媽了。所以我可不是拿孩子的命隨便開玩笑。」顧南舒頓了頓，迎上陸景琛的視線，一字一頓道：「陸景琛，墮胎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