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已經繞過了面前的兩個人,甚至沒看一眼孩子,徑自闖入了主卧。
主卧里面,擺上了各種生命儀器。
謝家的醫療團隊,為了爭取救人的時間,幾乎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
大床上,處處都是刺目的血跡。
顧南舒雙目緊閉,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因為床頭的儀器上還有心跳……她就和死了沒什么區別。
她戴著氧氣罩,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像一個瀕死的重症病人。
陸景琛的心像是被人握住了一樣,憋悶到無法呼吸。
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四肢都不受驅使了一般。
主治醫生說:「血已經止住了,按理說陸太太也該醒了,但是……也要看她的求生意志。陸太太她似乎……」並沒有什么求生意志。
「求生意志……」
陸景琛艱難地重復著這四個字。
對方千方百計地當著她的面要溺死他們的老大,目的不就是為了摧毀她的求生意識么!
「陸總可以和她說說話。」主治醫生又說,「也許她能聽到。也許再過一會兒就醒了,也說不定。」
「嗯。」陸景琛沉聲應答。
主治醫生回頭沖著身側的幾個助手招了招手,一群人便匆匆退出了主卧,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床畔,陸景琛拽緊了顧南舒的手,埋首在她的掌心,沉默了又十多分鍾,直到溫熱的液體透過兩人的指縫,將本就血色斑駁的床單再次淋透,他才抬起頭來,紅著一雙眼睛對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質問:「顧南舒,你不是恨我么?!不是想親手殺了我么?!現在……我都還沒有死,你怎么可以這么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