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將軍，我們現在必須派兵支援人公將軍，朝廷鷹犬里應該是有高手。」張牛角忍著悲痛說道。

張角平復好內心情緒，旋即厲聲說道。

「此戰我親自統兵。」

張寶驚道：「大哥何至於此。」

「我意已決。」張角緩緩說道，說著捂嘴咳嗽三聲，沒人注意到他的掌心里藏著一抹嫣紅，張角揮退左右旁人，等到周圍只剩下自己和張寶後。

張角突然說道：「此戰過後二弟你帶領三弟離開中漢吧，你們去南邊，南邊很亂，能為你們藏身之處。」

「大哥那你去何處。」張寶說道。

張角沒有回答自己的去路。

他只是說道：「都說秀才起兵，三年不成，我弄了三年倒是成了，可也失敗了，我們都低估朝廷了，朝廷能人異士遠非我們能比，僅一三河騎士就能與我黃巾力士不分上下，中漢還有其他各軍，若是黃巾上下齊心協力或許能成事，但他們都有異心，敗亡不過早晚之事，我們也是為他人做嫁衣啊。」張角最後苦笑。

他想到了曾經收到的提醒。

有人早就看穿了太平道的未來，卻為何不向朝廷揭發，看來是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更令張角趕到心怖的是，看穿太平道的人真的只有那一家嗎？

自己可能只是一枚棋子吧。

若是他時日還長或許還可從長計議，但......昨夜忽受反噬，自己已然時日無多。

煉活人為力士終究非正道，不是被天譴，而是煉制黃巾力士抽取了他的本源精氣神，以一己之力練就五千黃巾力士本就耗費巨大，正常是需要依靠國運熏染整整三年才能練就，而他卻只用了短短三日速成，有失便有得。

張寶聽懂了一些，還有一些沒聽懂。

但他還是為大哥而擔心。

「但有些事總要去做，不管最後贏家是誰，總歸是做到了我們想做的。」張角想到了小時候親眼目睹父親因為沖撞了官宦就亂棍打死，飢荒時母親餓死，她將家里最後的食物留給了自己和兩個弟弟。

易子而食、食土果腹。

但在那世家、朝廷的花園里卻是一片鶯歌燕舞，歡聲載道。

憑什么他們能高高在上的活著，底下的人卻要痛苦的苟且偷生。

新的王朝不一定比舊的好，但至少能讓那些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城門打開，張角身穿道袍出城。

身後左右跟隨者張牛角與張寶兩人。

當看見張角出城，沿途黃巾士卒紛紛跪倒在地仰天高呼，看見張角如若見到信仰。

張角緩慢的行走在大營里，沿途兩側盡是跪在地上的黃巾軍。

張角面露憂愁，右手高高舉起。

須臾，耳邊傳來震天的喊聲。

「黃天！」

「黃天！」

「黃天！」

聲音向外擴散。

張角臉上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

他也跟著念了一句。「黃天。」

他的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詢問。

但他隨後肯定的點頭，然後堅定的再重復一遍。

「黃天！」

張角的眼中浮現一絲狂熱，很快有恢復清明。

他抬起了手，望向天空。

長聲呼喚：「風！」

驟然間，天色忽然昏沉。

雲層擠壓顏色逐漸變深，黑壓壓的烏雲堆積在天空中。

「雨！」張角再呼。

伴隨一道閃電劈開烏雲，豆大的雨珠從天空垂落。

一滴滴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綻放開。

張角抬頭望天，任憑那暴雨落在自己臉上，浸濕了他的頭發。

張角雙目緊閉，氣息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