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日一樣的早晨，綾清玄從床的另一邊半坐起身。

這雙人床，兩人各睡一床被子。

他們睡姿工整，所以沒有相觸在一起過。

可今日，綾清玄感覺有些熱。

她這床被子中多了一個人，嚴格來說，是多了一個孩子。

被子半掀開，封珏緊緊抓著她的睡衣邊邊，呼吸粗緩。

他面色紅潤，額頭上還冒著虛汗。

「封珏？」

綾清玄不喜他人靠近，這般距離，她應當直接解決掉。

可封珏意識不清，平時她叫一聲他就會立刻回應，這次他卻是連眼都睜不開，只聽幾聲含糊的嘟囔。

綾清玄想起自己前些天看的關於養育兒童的書籍。

估摸著他應該是發燒了。

綾清玄准備下床，衣服卻被緊緊扯住。

她一臉冷漠。

正常小孩會有這么大的力氣嗎。

冷眸輕閉幾秒，再次睜開，綾清玄看見了圍繞在封珏周身的靈氣漩渦。

他這是……

綾清玄凝眸深思。

他竟然不受位面限制，是因為年紀過小，無法被位面探測嗎？

可擁有靈力的他，在這個位面，就是異端，是不允許存在的。

綾清玄看著那層靈氣漩渦外，產生出位面本身的威壓。

那威壓似是要將他吞噬一樣。

封珏稚嫩的臉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大……人？」

他睜開雙眸，只能看到朦朧的景象。

冰涼的手掌放在他額頭上，小姑娘淡淡說道：「封珏，回去吧。」

「回？」

回哪去，大人會跟他一起回去嗎？

封珏的話還沒完全問出口，便看見小姑娘身旁出現一個布滿星辰的光圈，那是回空間的通道。

「大……」

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拒絕，封珏剛伸出手，便沒了意識。

……

溫涼的氣息圍繞周身，似是在分解他身體的不適。

封珏睜開眸子，從空間里自己的玉床上醒來。

環顧四周，熟悉的擺設，卻只有孤寂的味道。

他一下地，頭腦便眩暈片刻。

堪堪扶住床沿，封珏步伐不穩的到了客廳。

黑色的屏幕正懸浮在半空中俯視著他。

【不知廉恥，你究竟要纏主神大人到什么時候。】

機械音流轉，封珏目光一滯，他垂下眸，不跟主系統對話。

【人類小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主系統意味深長說完後，扭頭離開客廳，進入主神空間。

封珏坐在綾清玄平時坐的位置上，眸色輕顫。

他被送回來了。

是因為他私自動用了力量嗎？

一開始在那位面的時候，他確實跟常人無異，但之後他的力量隨著心境變化，毫不自知的動用，傷了那個位面的人。

主系統這般警告，是因為它知道了。

那大人，知道了嗎？

封珏心慌意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又給大人添麻煩了，才會被大人送回來。

這處寂靜的空間，又只剩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