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鵝毛大雪紛紛落下。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希爾頓門口。車內走出一名戴著鴨舌帽,身穿黑色皮夾克的中年男子。
他壓了壓帽子,直奔電梯。
叮咚。
按響門鈴,等了許久都沒人開門。
不由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嘟嘟。
片刻之後,電話沒人接,但門開了。
站在門內的男人模樣邋遢,滿身酒氣。
他一只手纏著紗布。另一只手里拎著一瓶烈酒。眼神渾濁,面色發青。
幾秒對視後,邋遢男人轉身走回房間。嗓音低啞而頹敗:「你就當我死了。」
門外中年人跟進屋,反手關上門。
「你媽死了。」中年人說道。
邋遢男人身軀一顫,僵在原地。
片刻之後,他轉身,渾濁的眸子爆射出寒光:「楚雲干的!?」
「重要嗎?」中年人嘴唇干裂,嗓音低啞。
砰!
陸長青砸了手中的酒瓶。怒吼道:「我被人廢了!你忍了!我媽死了!你還要忍!?」
「不忍了。」
中年人摘下帽子,抬頭。
那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的臉龐上,竟洋溢出神經質的詭笑。
他裂開嘴,露出兩排金燦燦的牙齒。
仿佛陷入癲狂,比陸長青還要神智錯亂。
「我要報復,你來嗎?」
陸長青雙眼充血,渾身劇烈顫抖:「殺光所有人!」
……
今天冬至,快要下班的戚軍約了幾個同事喝酒吃火鍋。他背井離鄉,在明珠無親無故。在這種合家歡的日子,解鄉愁的最佳途徑,就是把自己灌醉。
辦公室放著一首歌,叫《無味》。戚軍文化水平不高,聽不出這歌到底是情歌,還是講人生。
偶爾夜深人靜或開車時聽,他挺有感觸。就留下了。
叮叮。
手機響了。正要穿衣出門的戚軍接通。
「喂。戚隊。影視基地那邊出事了。聽說有槍聲,就是不知道真槍還是道具槍。領導讓我們過去查查。」部下匯報道。
「那邊雖說歸咱們市局直轄。可當地不是有負責機構嗎?怎么找我頭上來了?」
好不容易提早下個班,就遇到這種破事。戚軍覺得很晦氣。
「聽說鬧出人命了。」部下壓低了嗓音道。「領導不想擴大影響,讓我們接手調查,盡快破案。」
戚軍一聽都鬧出人命了。
掛了電話就去領槍叫人,沉聲說道:「影視基地出人命了。上頭要求嚴查。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冬至是老百姓的節日,咱們得站好這班崗!」
「是!」
戚軍帶隊趕往影視基地。
車窗外大雪紛紛,雨刮器發出咯吱聲,視野模糊。
明珠城的影視基地不大,滿打滿算,也只能同時容納十幾二十個劇組拍攝。當初市里想搞影視城,剛開個頭就發現明珠娛樂土壤不夠,及時止損。
幾輛警車穿過風雪,來到影視基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