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和面臨暴露的風險相比。黑手寧願犧牲他。」楚雲一字一頓道。「又或者。如你猜測，在黑手眼里，韓道仁已經失去價值了。」

方正生猛抽了兩口煙。陷入沉默。

「我估計，韓道仁要發瘋。」方正生嘆了口氣。

如今，他家破人亡。連最後的忌憚都沒了。

他會如何做？

他必定走上陸岳亭的老路，玉石俱焚！

「他還不知道韓金母子死了。」楚雲緩緩說道。

「不知道？」方正生一陣僥幸。

但很快，他又察覺到了不對。

連韓道仁都不知道。那證明此事還屬於高度保密狀態。楚雲又怎么會知道？

「真不是你殺的？」方正生皺眉問道。

「我若要殺他們母子。」楚雲一字一頓道。「他們沒機會離開明珠。」

略一停頓，楚雲不想方正生腦子里縈繞太多疑惑。說道：「我的人盯著所有嫌疑對象。」

盯著所有嫌疑對象？

那得付諸多大人力物力才能做到？

「方局。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是不想明珠城再發生流血事件。不是想和你討論誰是凶手。」楚雲沉聲說道。「就在三分鍾前，我收到消息。韓道仁已經失蹤了。家里、公司、他常去的地方，全部沒有他的行蹤。」

方正生趁這空檔，已經換好了衣服。拿起車鑰匙，外套。臨出門前，又走回書房。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有一把槍。是上級特許的。

影視基地事件之後，明珠當局極為敏感。尤其像方正生這級別，人身安全面臨著極大考驗。

吐出一口濁氣。方正生動作老練地拉開彈匣，確保子彈一顆不少。這才揣在身上，踱步出門。

「我會向上級匯報。並盡快實施全城防御。」方正生抿唇說道。「楚總。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出了狀況，我要負全責。」

一旦楚雲消息有誤！

如果韓道仁只是正常地消失，而不是有所陰謀。

那么方正生所面臨的懲罰，將非常嚴峻。

「城市安全，永遠是最高級別。」楚雲沉聲說道。「方局，這是你的職責。」

「明白了。」方正生自嘲地笑了笑。

在系統里干了這么多年，沒想到被這小子給教育了。臉上挺沒光。

掛斷電話。楚雲大腦飛速旋轉，耳麥中，也不斷有最新消息傳入。

他需要抽絲剝繭，將最有價值的信息匯總。然後尋找突破口，制定破局方案。

當然，最佳途徑就是找到韓道仁。讓他人間蒸發。

可韓道仁有心要躲。楚雲即便發動全城搜索，也很難短時間找到韓道仁。

更何況，如果楚雲猜測無誤。

韓道仁此次行動，必定得到先生的背後支持！

叮叮。

手機再度響起。

楚雲正要下意識接通。

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韓道仁！

他費勁心思想找韓道仁，沒想到，這位韓閻王竟然主動打給自己？

他神色平靜地接通電話。口吻毫無破綻：「韓老板找我有事？」

「那天商會會議，你一直在試探我。對嗎？」

電話那般，傳來的也正是韓道仁的嗓音。

低沉，冷冽。透著濃濃的寒意。

「是。」楚雲抿唇，神色淡漠。「但韓老板的表現，非常出色。我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我縱橫商界三十多年。見了太多人和鬼。你楚雲眼光再毒辣，想看透我，也沒那么容易。」韓道仁嗓音低沉。極端壓抑。

「韓老板三更半夜找我，就是為了自吹自擂？」楚雲嘆了口氣，有些失望。「你該不會還被蒙在鼓里嗎？」

電話里，陷入極度壓抑。

楚雲卻冷酷無情地打破了沉默：「你的老婆，兒子，已經客死異鄉了。不如，你先了解情況後再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