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大酒喝完，楚雲的心情開闊了不少。

他突然發現，有陳生在身邊，自己許多話有了宣泄處。不至於將那些不願向頂梁傾述的話埋藏在心中。

「什么！？」

馬路邊，蹲在地上抽煙的陳生不可思議地望向楚雲：「您要以毒攻毒？」

楚雲噴出一口濃煙：「這或許是改變我現狀的唯一方式。」

陳生皺眉道：「您了解那位王阿姨嗎？又或者說，她對您而言，是敵還是友？」

楚雲動作熟練地彈了彈煙灰。

眯眼說道：「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不會害我。」

「主人。看著我。」陳生眼神專注且真誠。一字一頓道。「您知道我此時此刻，在想什么嗎？」

楚雲斜睨了陳生一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兒知道？」

「你我相識七八年，您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個剛剛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王阿姨。您就敢信她？」陳生吐出一口濁氣。「主人，您只是入魔了。又不是腦子進水了。怎么如此馬虎大意？」

楚雲笑了笑。說道：「要不，你給我挑一個目標？」

「狐狸大神不就行嗎？」陳生撇嘴道。「我不信狐狸大神對您造不成任何威脅。」

狐狸大神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在陳生心中，楚雲就算再強。二人頂多也就是個四六開。既然有自己人。又何必去冒險幫真田木子？萬一失敗呢？萬一沒能沖破桎梏。反而越陷越深呢？

楚雲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龐。然後深深看了陳生一眼：「你是希望我殺了狐狸。還是被狐狸所殺？」

「我需要的，不是一場切磋較量。」楚雲意味深長道。「而是一場生死之戰。」

楚雲的體內，蠢蠢欲動的是一頭嗜血的野獸。他一直壓抑著，克制著。

但他知道，那頭野獸在他的體內，只會野蠻生長。而他的意志力，也會伴隨著野獸的成長趨於薄弱。

終有一天，他會控制不住。會徹底陷入瘋狂。

與其被動面對那頭野獸的吞噬。倒不如正確引導，將其吞滅在一場生死之戰中。

而這，也是王阿姨提出的觀念：以毒攻毒。

陳生沉默了。

他隱約也猜到了楚雲的意圖。

若是與狐狸大神一戰，楚雲不可能出全力，狐狸大神也是。

真要交鋒起來。到時候彼此留手，非但沒有正面意義。反而有可能引發楚雲體內的魔性，一發不可收拾。

「主人。我發現自從您回明珠後，生活反倒不如以往瀟灑快活了。」陳生點了第二支煙，唏噓道。「當初您若是選擇留在黑暗世界，沒准現在已經是一方霸主，呼風喚雨了。何必像現在這樣，處處受制，身處險境？」

「你覺得我做這些，不值得嗎？」楚雲深深看了陳生一眼。

值得嗎？

陳生念及夫人蘇明月，唇角不由自主地掠過一抹淺笑：「夫人的確是個完美的女人。為了她，您的確做什么都值得。」

「還有我的母親。」楚雲目中閃過冷光。「你如果是我。會選擇放棄復仇嗎？」

陳生重重點頭：「總有一天，我會陪著您，殺光所有敵人！」

楚雲笑了笑，拍了拍陳生的肩膀：「有空多跟狐狸練練。你空有一腔熱血沒用。得拿實力說話。」

「罵誰呢？」陳生肩膀一聳，震開了楚雲的手臂。撇嘴道。「我再弱，不也照樣敢干那群破鏡強者？連狐狸大神都說我勇氣可嘉，你就在這說風涼話？」

楚雲樂了。

心情大好。

哥倆漫步在東京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