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東陵府邸。
女皇陛下並未急著離開。
附近的侍衛暗哨,多到連這漆黑的夜空,都蠢蠢欲動。
陛下轉身,看了眼跟隨而出的東陵皇叔。
後者略有些捉摸不透女皇陛下的態度。
他轉變的太快了。
快到東陵皇叔措不及防。
尤其是在他的府邸,當著他的面擊殺了皇室豢養的忠犬。這無疑是對東陵皇叔的一次警告。
「我的家人,都在您的府邸。」
女皇陛下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們似乎與我漸行漸遠了。」
東陵皇叔聞言,眼神微妙地看了女皇陛下一眼:「一家人的矛盾與誤會,都是短暫的。總有一天,你們會重修舊好。」
女皇陛下淡淡搖頭道:「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說罷,她緩緩抬手,邀請東陵皇叔走向禁區外的石橋。
路途並不遙遠。再加上二人腿力都不弱。一路走來,如履平地。
「皇叔。我坐在這個位置,要的不是一己私利。而是整個皇室的復興。為此,我可以犧牲一切。」女皇陛下緩緩前行,神情說不出的平靜。「而您要的,只是個人的強大。」
「我和您不一樣。」女皇陛下淡淡說道。
東陵皇叔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前行道:「陛下,那您以為,您的家人為什么更願意親近我。而是不您?每個人做一件事,總要有動機和目的。您復興皇室的目的,是什么?是單純做這件事,還是造福皇室成員?」
「如果是前者。那您這么做,有什么意義?若是後者。您的家人能夠在我這兒獲得足夠多的好處。所以,他們選擇了親近我。」
這是一場叔侄對話。
同樣,也是這場皇室之爭的序幕。
「我說的很明確。」女皇陛下一字一頓道。「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皇族復興。」
「何謂復興?」東陵皇叔突然停下腳步,斬釘截鐵地質問道。「不顧家人的利益。掠奪他們本該擁有的皇族優待。這叫復興?不。你為了自己,犧牲了太多家人的情感。所以,他們選擇了背叛你。」
「所以,我站在了你的對面。」東陵皇叔平靜道。
女皇陛下沉默著。
她似乎被東陵皇叔這番凌厲的質問逼到死角。
可實際上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皇陛下抬眸望向東陵皇叔。
「皇叔。知道為什么父皇選擇我。而不是我的兄弟姐妹。而不是你嗎?」女皇陛下一字一頓地問道。
東陵皇叔沒有作答。
「知道楚雲的母親,為什么當年選擇年幼的我。而不是你嗎?」女皇陛下一字一頓地說道。
「因為你不如我。」女皇陛下目露精光,神采飛揚。「你在任何方面,都比不上我藏本靈衣!」
「皇族復興,不是為了我們這一代人。在復興道路上,哪怕犧牲部分人的利益,甚至絕大多數人的利益。也是值得的。」
「貪圖享樂。為了一己私欲而以權謀私。寧願讓這皇室從根子里爛掉。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就可以穩坐高台,無動於衷。」
「這。就是我那群家人的格局。」女皇陛下直勾勾盯著東陵皇叔。「皇叔您或許比他們聰明一些,有眼光一些。但您的內心,同樣傾向於這樣的局面。」
「所以父皇不會信任你。也不會將皇權交托給他們。而是最終,選擇了我藏本靈衣。」
女皇陛下繼續前行,眉宇間,寫滿了堅定之色。
那是真正胸有經倫的大人物,才有的霸道之氣。
那是真正心懷霸業之人,才有的決絕與巍峨。
陛下的那群家人,只看重蠅頭小利。
而東陵皇叔或許擁有與女皇陛下相同的格局。
但他沒有如此大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