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行。
一頓也不行。
哪怕是下午茶,也必須完全遂了蕭如是的心意,她才能露出滿意的神情。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楚中堂的心,卻如寒冰一般沉穩。
他神情絲毫沒有動搖。
晚餐,也並不打算繼續去蹭。
而是選擇了最簡單的三明治。簡單到當後廚得到這樣的菜單之後。還跑去找主人詢問了意見。
如此簡單的晚餐,會不會怠慢了客人?
主人卻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三明治對他而言,是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不會怠慢。」
唇角,卻掠過一抹仿佛年少時的微笑。
她變了。
但他,似乎一如當年,一成不變。
二人在各自的空間結束了晚餐。
蕭如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泡了個牛奶澡。敷了一張極其昂貴的面膜。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同樣昂貴的睡前紅酒。躺在貴妃榻上欣賞窗外的夜景。
庄園的夜景,同樣是絢爛的。
既能滿足童心,也能滿足像蕭如是這樣有品位女士的口味。
童心,是為楚雲准備的。
但他至今未來。
品位,則是為蕭如是自己准備的。
咚咚。
房門忽然被敲響。
蕭如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空盪盪的房門。
「沒有哪個男人會三更半夜闖嫂子的房間。」蕭如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楚中堂。你覺得呢?」
「我睡不著。」門外傳來楚中堂略顯壓抑的嗓音。
他似乎有很多心事。
似乎頭腦正在進行狂轟濫炸。
他再一次敲響了蕭如是的房門。
「我能進來嗎?」楚中堂說道。
「進吧。」蕭如是聳肩道。「反正我對你大哥是絕對忠烈的。沒有人可以給他戴綠帽。」
楚中堂微微皺眉。
她還是和當年一樣。 絲毫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不論是做事還是說話。總是那么離經叛道。
從某種角度來說,楚中堂的為人處事,有一些是被蕭如是影響了。
深刻的影響。
楚中堂推門而入。
坐在了沙發的對面。
這個角落,正好可以讓他整個人藏在黑暗中。
房內,是沒有開燈的。
所有的光線,都是從落地窗外蔓延進來的。
「為什么不開燈?」楚中堂問道。
「這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黑暗。」蕭如是眯眼說道。「但我一直在欣賞你們這些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們的小把戲。」
「你不該恨老爺子。」楚中堂搖搖頭。目光平靜道。「當年,你也無法帶給楚雲安全健康的生活。在那種局勢下,除了楚家,誰也無法庇佑楚雲的安全。」
「但楚雲,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蕭如是一字一頓道。「另外。你憑什么認為我保護不了我的兒子?」
「老爺子他。真的覺得比我更加強大嗎?」蕭如是斬釘截鐵地說道。「還是你楚中堂覺得。我比老爺子更弱?」
「我哥走了。」楚中堂垂下眸子。「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哐當!
玻璃杯摔碎在光潔的地板上。
一股毀天滅地的戾氣,蔓延偌大的房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