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薛老閉關之後，李北牧頭一次來。

他並不擔心薛老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他有絕對的信心，薛老會見自己。

果然。

他很順利地來到了薛老的茶室。

並接過了薛老親自泡的一杯茶。

「這茶餅，是楚雲送給我的。很有品質。你應該也會喜歡。」薛老恢復了原貌。

也沒有了與女皇陛下談話時的鋒利銳氣。

年紀大的人，心態調整能力，都是極佳的。

李北牧在品了一口之後，微微點頭道：「的確不錯。楚雲這小子的品位，還是很好的。」

「他的眼光，也很准。」薛老抿唇說道。「他知道什么人值得交往。」

「薛老這番話的意思是什么？」李北牧略有些好奇地問道。

什么叫楚雲的眼光很准，知道什么人值得交往？

「他和你交往，就證明了他的眼光。」薛老淡淡說道。

李北牧聞言，微微一笑道：「他楚雲什么時候和我交往了？」

「他現在，不正是和你在交往嗎？」薛老反問道。

「我不明白。」李北牧搖頭說道。

「他有非常強烈地看人眼光。你曾經是他的敵人，甚至在很漫長地一段時間里。你和他的站位，都是敵對關系。」薛老緩緩說道。「但他卻可以迅速地也你化敵為友，甚至探討一些非常隱私的問題。」

「這只能證明他有胸襟。有氣度。」李北牧說道。

「現在，他可以為了一個異國女人，和我作對，和整個華夏作對。」薛老眯眼說道。「你難道能說他的眼光不夠獨到嗎？」

「這我無法理解。」李北牧搖頭。「既然是與整個華夏為敵。他的眼光哪里獨到了？哪里准了？」

「如果藏本靈衣真的和華夏達成了協議。甚至促成了深度的合作。」薛老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認為，他楚雲在紅牆內的地位，還會有人可以撼動嗎？」

李北牧遲疑道：「薛老的意思是？」

「他這一筆投資，是非常關鍵的。也至關重要。」薛老眯眼說道。

李北牧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或許薛老的見解是正確的。但他這么做，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甚至，是與回報不成正比的。」

「這同樣也是他的聰明之處。」薛老緩緩說道。

「哪里聰明了？」李北牧問道。

「我反對這一次的合作。但你並不反對，紅牆內有很多人，也都不會反對。」薛老說道。「他這么做，能得到很多人的支持，甚至是俘獲他們的好感。」

「這樣的行為，是可以獲得人心的。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凝聚號召力的。」薛老眯眼說道。「你覺得呢？」

李北牧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萬萬沒想到，薛老竟然能想到如此深刻的高度。

這是連身為古堡一號兼紅牆一號的李北牧，都無法深度挖掘的。

而這，便是楚雲的本意嗎？

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嗎？

李北牧無法判斷。

他也不清楚楚雲究竟是否想到了這么多。

他點上一支煙，表情沉凝地問道：「薛老。你和我分析這些東西，是想告訴我什么？」

「讓他成為紅牆第一人，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薛老直勾勾地盯著李北牧。「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您現在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不高興？」李北牧挑眉問道。

「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他和屠繆的那一戰。」薛老一字一頓地說道。

「您真要殺藏本靈衣？」李北牧的瞳孔微微收縮。「哪怕楚雲會出面阻攔？」

「我薛長卿，什么時候開過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