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因為李琦的憤怒，而有所動搖。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董研說道。「哪怕你們認為，這是一種無稽之談。是毫無邏輯的抹黑，揣測。但對我來說，我需要一個答案。」

「我楚雲，並不是一個聖人。」楚雲搖搖頭。目光平靜地說道。

然後，他緩緩坐在了椅子上。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

楚雲薄唇微張，一字一頓地說道：「在某種程度上，我會通過這種種大事件，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足以依靠的領袖。在這一次次大事件的背後。我楚雲的聲望，乃至於聲譽，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甚至成就一番國際性的名聲。而在紅牆內，我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所以說，你是在為你自己牟利？」董研冷笑一聲。

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而她背後的那群團隊，也一直認為，楚雲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男人。

他一定有著更大的野心。

「我不認為這算是牟利。」楚雲說罷，話鋒一轉道。「至少不是主觀的牟利。」

「我首先要做的，是完成這場談判。而談判成功之後的東西。是順其自然地到來的。並不是我伸手去要的。」楚雲說道。「而且。在我第一次見到我的父親。與我父親打交道之後。我從他的身上，學到了一樣東西。一樣雖然很殘酷，很冷血。但卻是事實的東西。」

「什么東西？」董研好奇問道。

「在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個體還是團體，只有足夠強大，才有話語權，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越好越美好的生存下去。對許多的東西，才有知情權。才有討論的權力。十年前，二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我不認為帝國會放低姿態，和我們公平的交涉，甚至是談判。」楚雲說道。「現在之所以可以，是因為我們強大了。我們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

「為什么我楚雲，不可以變強？為什么我不可以在履行完我的任務之後，從中得到一些什么？」楚雲反問道。「董部長。如果你像我一樣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在國際談判上，舍得一身剮。你覺得得到一些榮譽和美名。有什么值得抗拒，或者給予最大惡毒去腹誹的嗎？還是說，你董部長已經兩袖清風到會去主動拒絕這一切？」

董研聞言。

也是徹底陷入了沉默。

是的。

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聖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姿態。

如果真的有聖人。

真的有什么都不在乎的所謂君子。

那他為什么會關心這些凡塵俗世？

為什么要參與到這些國與國之間的談判？

他不是因為躲在深山野林，當一輩子的閑雲野鶴嗎？

既然身處紅塵。

那自然是要做一些與紅塵有關系的事兒。

沒必要非得標榜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人家打你一拳，踢你一腳。

你還要標榜自己不爭不搶？

那不是聖人。

是懦夫。

是傻逼。

禮貌，也不是這么講的。

「董部長。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或者說，還有什么要和我探討的嗎？」楚雲再一次站起身，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您接受不了我的理念。隨時可以離開帝國，回到華夏。如果接受，那就從現在開始，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工作上。這是我第一次解釋，也是最後一次。」

「我在做的，是華夏人民心心念念了半世紀的事兒。是華夏准備了半個世紀，終於有勇氣和實力，去做的事兒。」

「我不會再花一秒鍾的時間，來應付你的疑問。你也沒有這樣的資格。」

楚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句話。

明顯是帶有威壓的。

也是能夠讓董研的內心，感到震撼的。

這次談判。

對華夏來說，對全世界被帝國壓制的國家來說。

是一次跨世紀的壯舉。

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而她，即將成為完成這次壯舉的核心成員之一。

這對她個人的職業生涯來說，將會是怎樣的一場大踏步？

又會讓她在華夏的外交史上，留下多么濃厚的一筆？

她無法想象。

但她很肯定。

她只要做了。極有可能在華夏現代史中，留下名字。

瞧。

她也只是一個俗人。

一個會考慮自身的俗人。

她憑什么，去對楚雲做任何指責或是質問呢？

「諸位。」楚雲在離開會議室之前，丟下一句話。「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