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碧。
小碧是樂善的丫頭,和松香沒少對著干,兩個人之間有些過節。
松香笑了一下,眉眼彎彎的樣子像條劇毒美女蛇:「小碧妹妹,蓮兒和你說什么了嗎?」
小碧搖頭:「沒有。」
松香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
「沒有就好。」
說完便出了門。
松香走後,小碧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蓮兒和她是同鄉,對她很好,這次她被郡主打了板子,躺在床上等死,要不是蓮兒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可是如今,自己卻害死了蓮兒。
小碧滿臉的悔恨,若是她昨天不去就好了。
哭了許久,小碧擦干了眼淚,看著蓮兒睡過的床鋪,眼底一片冷意。
蓮兒的事很快就解決了,屋子里沒有來新的丫頭,院子里的婆子說,蓮兒失足掉進井里淹死了,已經拉了出去。
小碧一整晚的做噩夢,夢里蓮兒指著她問她衛什么要陷害她……
…
蕭鋮來的時候,蓮兒已經死了,正由廣樂王府的人抬出去。
蕭鋮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笑著說:「一個丫頭不小心掉進井里淹死了。」
「怎么不報京兆府?」
管事道:「王爺,一個丫頭而已,這是府里的死契,不值當的。」
蕭鋮眼看著管事將人拉了出去,心情無比的煩悶。
只是一個丫頭而已!
丫頭不是人?聽管事的話顯然是沒把丫頭當人,或許死個丫頭和死只畜生差不多,可蕭鋮就是覺得不舒服。
他在大理寺,也審問過無數犯人,送不少的惡人上過刑場。
正因為如此,蕭鋮對於無辜的人比別人更多一份憐憫。
他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什么人們會覺得死一個人這么這么不在乎?
那也是一條人命?就因為是個婢女就要被這么對待?
蕭鋮想不明白,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尊卑有別,但是武皇後對下人仁慈,很少隨意處置人,蕭鋮不覺得有什么,如今看到廣樂王府的態度,蕭鋮才明白,這種現象即使是南越也是普遍存在的。
蕭鋮心情煩悶,第二天和秦雁九吃飯的時候,他把這件事提了出來。
秦雁九手一頓,笑道:「想不到王爺還有這種覺悟。」
蕭鋮道:「當我沒說。」
秦雁九瞥了他一眼道:「別呀,我又沒有笑話你,我覺得你這么說還是有道理的,只是我們暫時無法改變現狀罷了。」
秦雁九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在大理寺多年,見慣了生生死死的,便更加覺得人命可貴,可是人命和人命偏偏就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蕭鋮道:「我知道,就是忽然有感而發。」
他喝了一杯酒。
秦雁九也倒了一杯,慢慢的喝著:「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夠了,其他的我們也管不了。」
「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
蕭鋮又喝了一杯,話便多了起來:「我很喜歡珠珠,因為和她在一起很輕松很自在,她對周圍人很好,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很自然,就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朋友。」
蕭鋮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還給秦雁九也倒滿了。
秦雁九端著酒杯豪邁都說:「我也覺得公主殿下不錯,若我是個男子,一定娶她。」
蕭鋮冷笑:「可惜你不是男人,你是個女人。」
「看不起女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