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徹看了瞿苒苒一眼，笑得諱莫如深，「想起那個人了？」

瞿苒苒的臉色略微轉白，「干嘛好好說這個。」

喬徹執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緩緩吐出，「新聞上可是都報道了，『昊天』將第一分公司挪去法國巴黎了，看來關昊以後要來t市走動的機會不多了。」

這一刻瞿苒苒著急道，，「哎呀，很晚了，喬醫生，我不跟你說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得早點睡……」

「去吧。」

……

只有瞿苒苒自己知道，她回來的時候是帶著幾許倉惶的。

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瞿苒苒深深吸了口氣。

她真是沒用，不過是討論這個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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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十點瞿苒苒就已經飛抵y市。

瞿苒苒是跟兩名設計師一起來的，原本想著自己不夠成熟的交際能力和設計能力需要兩名設計師的輔助，誰想到這兩名設計師卻紛紛以暈機不適為由提出要在酒店稍事休息。

瞿苒苒自然清楚這兩名設計師即使跟她去了「凌天」也只會袖手旁觀，甚至等著她出糗，無奈之余，她只好自己先去「凌天」。

將行李放進下榻的酒店後，瞿苒苒便給「凌天」的相關負責人打去電－話。

很順利的，那方負責人說她隨時可以過去。

想著早點談好便能早去找秦梓歆，瞿苒苒於是休息都沒休息就趕去了「凌天」。

瞿苒苒曾經是「凌天」的員工，大家對她也都熟悉，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瞿苒苒來的時候刻意化了比較濃的妝，又戴著墨鏡，跟以前在季凌天身邊清爽利落的樣子大相徑庭。

果然，前台小姐也並沒有認出她，在她說明原因後，前台小姐跟她約的相關負責人打了一通電－話，前台小姐便領著她走向電梯。

……

時隔一年多，再站在「凌天」的地盤上，瞿苒苒卻感覺到有種莫名的心安。

是的，這里其實帶給她的回憶很多，她依然記得季凌天曾經對她的照顧……

艾總的助理替她倒了杯水，很是客氣對她道，「瞿小姐，您在這里等一下，艾總很快就來了。」

「好的。」

艾總的助理離去後，瞿苒苒放下水杯，再度環顧這個她曾經熟悉的地方。

那片偌大的落地窗令她不由自主地起身……

以前跟在季凌天身邊的時候，發現季凌天跟關昊一樣，兩人都喜歡站在落地窗前思考問題，可她從來就沒有去關注過落地窗外是什么樣的視野。

狐疑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玻璃帷幕前那沒有遮攔的視野，她竟也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很安靜，也很祥和，整個世界就像定在了那里，令人能夠敞開心境，豁然開朗，只是也有幾許寂寞的感覺存在。

「苒苒。」

突然的一道醇厚低啞的嗓音在瞿苒苒的身後響起。

那熟悉的聲音令瞿苒苒身子一僵，她慢慢地轉過身，視線跟來人對視。

季凌天定在原地，好似許久沒有像此刻這樣好好看著她，眸子深邃得不可思議。

瞿苒苒淡淡道，「我以為我約的是艾總。」

季凌天走到瞿苒苒面前，凝視著她，緩聲解釋，「他聽出了你的聲音，又得知你姓瞿，所以告訴我了。」

瞿苒苒擰眉，「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我的確是知道你在『qcs』，也的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讓『凌天』跟『qcs』有合作，但你會以設計師的身份來y市卻是我沒有料到的。」

瞿苒苒移開跟他對視的眼眸，垂落眼睫，平靜道，「好久不見。」

季凌天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睇在瞿苒苒清瘦的美麗臉龐上，疼惜吐出，「你都不會照顧自己嗎？」

面對季凌天的關心，瞿苒苒冷淡吐出，「我想我沒有時間跟你敘舊，我等會兒還想去看看姐姐，我們能談談設計的事嗎？」

季凌天直接道，「你都來了，還需要談嗎？」

瞿苒苒猛地抬眸看向季凌天，「你希望你公事公辦。」

季凌天倏然扶住瞿苒苒削弱的雙肩，「為什么看見我這樣的令你不耐煩？」

瞿苒苒沉默著。

季凌天嗓音微沙，「這半年來，我給你打過無數通電－話，給你發過無數條信息，可是從來都沒有回應我，你就這樣討厭看見我？」

「季總，我跟你說過，你應該將時間花在值得你珍惜的人身上。」瞿苒苒所指的自然是秦梓歆。

「不，不是這個原因……你在跟我生氣，所以你不想見到我，不想跟我說話。」

瞿苒苒輕輕掙開季凌天，轉身，回答，「我沒有什么可對你生氣的，我只是替我姐姐考慮。」

季凌天雙眸眯成一條線，狡黠地打量瞿苒苒，「你當然生氣，你怎么能不生氣？如果不是我到t市殘忍地說出你父親被害的事實，你和關昊現在可能已經美滿幸福！」

瞿苒苒猛地回過身，清冷地睇著季凌天，「就算那是你得知的事實，在當時你敢說你不是存心來破壞嗎？」

季凌天倏地沖到瞿苒苒面前，緊緊地攫住她的雙臂，「我就是存心，怎么了？」

瞿苒苒直直地瞅著季凌天那充滿霸占欲－望的深邃眸子，對那段回憶的悲痛和失落依舊在她清澈的黯然眸底呈現。

季凌天聲音沙啞，「他欺騙你是事實。」

「所以你根本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母親，你料到關昊為了保護你們母親和家庭和睦無法將這件事跟我解釋，從而達到你卑劣的目的！！」

「我卑劣嗎？」季凌天冷冷一笑，「比起關昊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算卑劣？」

瞿苒苒將頭扭頭一邊。

季凌天充滿恨意地將瞿苒苒的臉扳正，逼她對視著他，痛苦逸出，「關昊一次又一次恣意地玩弄你的感情，而我對你總是小心翼翼，從不敢逼你分毫，這叫卑劣？你好不容易答應跟我交往，關昊卻將你帶去沫島，強行從我身邊將你帶走，而等你回來的時候看著你對他流露出的眷戀眼神，我卻只能忍氣吞聲，這也叫卑劣？你獨自在奧爾頓生孩子的時候，你說想過清靜安定的生活，我不敢去打擾，只能逼著自己離你很遠很遠，這難道也算卑劣？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叫卑劣，那關昊對你所做的又算什么？」

季凌天笑得猙獰，「流產，離婚，對你不聞不問，讓你獨自在異鄉產子，一次次恣意玩弄你的感情……時至今日仍舊沒有將你放在心上，甚至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這難道就不是他的卑劣，是他對你的疼惜和愛護嗎？」

瞿苒苒哽咽吐出，「不是你，我和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季凌天仰首長笑，諷刺吐出，「那么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除了，為什么你們沒有在一起？既然是真愛，他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帶在身邊，為什么此刻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卻是別人？你不要告訴我，他還愛著你，因為從你失落的眼神里我已經能夠看見他對你的傷害！！」

「夠了！！」瞿苒苒用力掙開季凌天，身子慢慢退離，在退離的過程中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她努力瞠大眼眸不讓眼淚下落，抑制著喉嚨的艱澀，緩聲逸出，「我的確有過天真的時候，但我沒有後悔過我過去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你不用刻意提醒我現在是有多么狼狽。」接著，瞿苒苒轉身朝向房門。

「苒苒……」

在離開招待室的前一秒，瞿苒苒停下步伐，背對著季凌天，以極力緩和下來的語氣道，「我會再找你談設計的事，希望下一次你我談的不會再是私事。」

看著瞿苒苒離去，季凌天將拳頭狠狠打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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