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說唱(5000字)(1 / 2)

霍姆緊緊握著昨天喬修交給他的三張信紙,當一開始遇見喬修時,霍姆認為那位大人物是在戲弄他。

因為他從來都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會喜歡地下監牢所流行的『爛話』,更別提會有貴族專門花時間寫新的『爛話』,而且就算寫了出來,霍姆也不認為水平會比他高多少。

畢竟他可是地下監牢的冠軍。

當霍姆讀完了這三張信紙上全部的內容,發現這首歌寫的簡直…完美到了可怕!

整首歌的歌詞讀了下來徹徹底底貫徹了兩個字『押韻』,霍姆一開始只是嘗試著讀了一遍,徹底讀完之後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霍姆一直堅信他所演唱的音樂形式來自於地下監牢,而他連續幾次取得地下監牢的冠軍,可以說在『爛話』水平上他是整個諾蘭上下最優秀的。

因此霍姆也認為自己所寫的歌曲是最優秀的,僅僅只是那些諾蘭聽眾不懂得欣賞,只願意沉浸在那種無聊的歌劇當中。

但當霍姆看到了這首歌以後,他那最後一點可憐的自信心被完全擊碎了。

如果說霍姆在『爛話』之上能稱之為王或者冠軍的話,那么寫下這首歌的人…完全可以稱之為神!

一位貴族竟然會喜歡這種音樂形式,而且…還遠遠比他優秀?

事實已經擺在了霍姆的面前,他放下了自己僅剩下的驕傲開始練習這首歌。

但當霍姆真正按照這首歌的曲調開始練習時,才發現這首歌的難度同樣也高到了可怕。

他昨天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頂著昏暗的燈光與身上四處淤青帶來的痛楚,開始瘋狂的練習起了這首歌。

可…語速太慢,找不到語感,這一句詞這么唱與音樂曲調不符合……

霍姆在練習中遇見了無數的問題,那怕今天他來到了世界的詠唱者幕後,霍姆依然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

「該死……不是這種感覺。」

霍姆又一次嘗試,但卡在了最後的一部份,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疲倦與身體上的疼痛襲上了他,為了能與那位『神』稍微拉近一點距離,霍姆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將全部的精力花在了這首歌上。

「還有時間。」

霍姆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了信紙的最後一部份,在腦中模擬起了音樂的伴奏,准備自己不知道第幾百次嘗試。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就看見了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霍姆抬起了頭,昨天被兩名獸人揍過的淤青在今天根本沒有緩解,這讓他的左眼根本無法睜開,只能用右眼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

而站在霍姆面前的人無疑是一名『大人物。』,霍姆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給你。」

羅亞把手上的錢袋直接扔到了霍姆面前的腳下,這一舉動讓霍姆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錢袋,忽然想起了他昨天遇見過這位『大人物』。

「我當初承諾過,你來這里不也是為了這個嗎?里面裝了十金幣,拿了以後就趕快離開,這里不是你應該待著的地方。」

羅亞上下打量著霍姆,今天的霍姆比昨天看起來還要寒酸和邋遢,除去霍姆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光是他那滿是淤青的臉頰就足夠嚇人了。

如果讓這種人登上法洛西的舞台,除非是飾演某種特定的丑角,否則完全是對觀眾的一種污蔑。

這次准決賽的規則是兩位選手必須同台,那怕其中一位選手演唱時,另一位選手也必須站在舞台上聽著。

羅亞不允許自己在演唱歌劇時有一名礙事的丑角站在舞台上,這會拉低他演唱的品格。

任何衣著光鮮的人都不希望和一位乞丐站在一起。

霍姆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低下了頭繼續看著手中的三張信紙。

在松鼠街底層的生存規則根治在他內心深處,那就是不要去反抗那些『大人物』。

但霍姆不想要離開,他反悔了…所以只能低下頭無視,希望這位大人物能夠將他的沉默當成『默認』。

而且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加緊時間練習。

「給我個回答。」但羅亞可沒有被霍姆的小把戲給欺騙,他剛剛被赫蘿莉亞給戲耍了一遍,心情並不算好。

而一名底層的貧民竟然無視了他,這更加引燃了羅亞的怒火。

他看著霍姆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緊緊的盯著手上信紙。

這徹底激怒了羅亞,羅亞直接奪過了霍姆手上的信紙將其直接扔在了地上。

由於霍姆握著信紙的力量過大,而羅亞的動作太過於粗魯,信紙被直接撕成了兩半,其中一半落在了地上,另一半則被霍姆握在了手中。

這一瞬間霍姆終於抬頭了。

「你考慮好了嗎?」羅亞繼續問。

剎那間這只小老鼠終於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想要站起來沖向羅亞,但瞬間就被不知道從那里沖出的劇院侍從給攔住了。

「喬修先生告訴你現在不是復仇的時候。」劇院的侍從小聲的在霍姆耳邊說。

這一句話徹底的讓霍姆冷靜了下來,而另外幾名侍從也走到了羅亞的旁邊告知羅亞上台的時間已經到了。

「如果你出現在了舞台上,你會後悔的。」

羅亞留下了最後一句警告以後,就直接走上了舞台,在走過舞台的時候還踩到了地面上的信紙。

劇院的侍從剛剛松開霍姆,霍姆立刻跑到了落在地上的信紙將其整理了起來,並且嘗試將其重新拼接回去。

但信紙上的字跡本來就有些模糊,再加上一個灰黃的鞋印,最後一部份的歌詞更是顯得無法辨認。

讓霍姆緊張的是…他就是最後一部份還沒有完全掌握。

「該上台了。」

劇場的侍從走到了跪倒在地的霍姆身旁低聲的說……

霍姆雙手看著已經快要變成廢紙的三張信紙,雙手雙腳像是灌注了鉛塊一樣沉重冰冷,嘴唇有些發抖。

但在劇場侍從的催促下,霍姆收拾好了地面上的信紙,將其放在了口袋里面艱難的走上了舞台。

當他來到舞台上時,整個觀眾席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但這歡呼聲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給予他的對手。

那位來自於法洛西風度翩翩的貴族歌劇家,在場有許多貴族少女似乎都是他的忠實聽眾。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面向觀眾席,觀眾席上響起了好幾位少女的尖叫。

他的笑容在看見霍姆有些搖晃的走上了舞台,與他站在了同一個由原晶石投影出的燈光下時略微僵硬了片刻,但並沒有持續多久。

舞台上的兩位選手一時之間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位是法洛西知名的貴族歌劇家…另一位看起來連平民都不是。

「羅亞,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作為評委的白荊花爵士對著那位年輕的歌劇家開始了演唱前的…問候。

「是的,記得上一次見到您還是在法洛西劇作家們舉辦的宴會上,白荊花爵士。」羅亞的回答都非常的得體。

「那么作為法洛西最年輕的歌劇家之一,這次你打算演唱什么曲目。」白荊花爵士直入了主題詢問起了他。

羅亞回答了一個霍姆根本沒有聽說過的曲子之後,白荊花爵士在轉過來就開始詢問起了霍姆。

被問起的霍姆處在極度緊張當中,回答時當然沒有羅亞那么風度翩翩,而當白荊花爵士問起霍姆准備演唱什么時。

霍姆他拿著銘刻有強音銘文的原晶石,猶豫了一會然後只說出了很簡短的兩個字。

「說唱。」

「說唱?一個從未聽過的音樂形式,那么很期待你們接下來的表演。」

白荊花爵士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霍姆突然聽見了觀眾席上所響起的…笑聲。

這是嘲笑聲,這是理所當然的…白荊花爵士最後的一句話雖然是出於好意,但在觀眾看來完全就是一種自取其辱。

演出很快就開始了,幸運女神在今天似乎眷顧了霍姆,在投硬幣決定誰先表演的過程中,他贏得了後手的機會。

這也代表霍姆有一首歌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