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你打電話那會兒我正在湖上,那天風大,水鳥還在四周叫喚,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顧洋冷哼一聲,「你倒是活得挺逍遙。」
白洛因還沒睡醒,顧海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懶懶開口問道,「到底什么事啊?」
「你爸已經同意不干涉你們倆了,他給了五天時間,務必要見到人。現在你們已經耽誤了兩天,還有三天時間,趁早動身。」
顧海冷笑一聲,「給我下套呢?你丫就甭安好心!」
「誰給你下套呢,少廢話,趕緊回來。」
顧海在白洛因身上滑動的手募的停下,臉上的表情終於回歸正色。
「你說的是真的?」
顧洋哼笑,「涮你這種智商的人有勁么?」
顧海忘了自己的手還在白洛因的小腹上,一激動狠狠揪了一把,白洛因吃痛醒來,正欲爆發,顧海趕忙把手伸到白洛因的頭發上順了幾下,白洛因很快又睡了過去。
等白洛因再次醒來的時候,顧海正愁眉苦臉地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怎么了?」白洛因恍恍惚惚聽到顧海早上和誰通了電話。
顧海嘆了口氣,「我爸已經不干涉咱倆了。」
白洛因倒是表現得挺鎮定的,他緩緩地坐起身,幽幽地瞟了顧海一眼。
「那你還發什么愁?」
「不知道。」顧海目光渙散,就是覺得挺沒勁的。」
「……神經病。」
白洛因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去了洗手間,正刷牙的時候,滿口泡沫就走出來了,看著顧海說:「其實我也有點兒不想回去,嘿嘿……」
顧海走到衛生間門口,身體慵懶地倚在門框上,目光中透著點點邪光。
「要不咱再在這待幾天?」
「得了吧。」白洛因漱口,「你不想回家了?」
顧海揚了揚唇角,甩下一句「矛盾」,就沒精打采地走回去了。等白洛因出來的時候,顧海仰躺在大床上,一副無病呻的姿態,白洛因也躺了上去,兩個難兄難弟裝模作樣地哀嚎了幾聲。突然一躍而起,興沖沖地開始收拾東西。
回家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外邊風景再美,終究不屬於自己。
盡管白洛因和顧海快馬加鞭地往回趕,可回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四月底了,白漢旗聽說白洛因要回來,每天站在門口盼,盼得脖子都快成長頸鹿了,才把他兒子盼來。
於是,倆人各回各家。
為了早點兒看到白洛因,鄒嬸今兒都沒去店里,早早地買好菜擱廚房備著,然後就開始在門口晃悠。一直晃悠到下午兩點,才看到白洛因的身影,眼淚不受控地掉下來。
「孩子,在外邊沒少受罪吧?瞧瞧這小臉曬的,焦黑焦黑的……」
白洛因實在不好意思當著親人的面說自個是旅游曬黑的。
「快點兒去看看你爺爺奶奶吧,你奶奶大年三十沒瞧見你,整整哭了一宿,以為你出啥事了,我們怎么勸也不聽。」
白洛因心一沉,趕緊朝爺爺奶奶的房間走去。
白奶奶剛一瞧見白洛因,當即哭了出來,哭得像個小孩似的,一邊哭一邊說:「奶奶還以為你沒了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趕忙去哄,「奶奶,我這不好好的么?我春節那段時間去外地參加活動了,一個特重要的活動,學校組織的,不去就不讓考大學了。」
白奶奶又問:「你都不想奶奶?」
白洛因心一酸,拽著白奶奶的手說:「想啊,天天都想。」
白奶奶就像沒聽見一樣,還是一個勁地問,一遍又一遍,「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
這幾個字,白奶奶說得特別清楚,不知道在腦子里反反復復轉過多少次了。
白洛因眼圈紅了,起身去拿毛巾,回來給白奶奶擦臉。
白爺爺的腦血栓後遺症越來越明顯了,這會兒瞧見白洛因,只知道咧著嘴笑,已經不會說什么了。
顧海的車剛開進小區就看到顧洋了,顧洋就站在單元門口,顧海坐在車里就開始朝顧洋笑,顧洋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顧海下車,走到顧洋身邊。
「你怎么曬成這副德行?」
顧海露齒一笑,「這膚色多陽光。」
顧洋冷笑,「你的牙真白。」
倆人並肩走進電梯,電梯徐徐上升,顧洋瞟了顧海一眼,顧海回看了一眼,哥倆的目光碰上,還有點兒水火不容的感覺,大概是想起顧村長和窩囊廢了。
到了家門口,顧洋才開口。
「你爸就在里面。」
顧海的腳步頓了頓,提防的目光看著顧洋。
「怎么?都到家門口了還怕是個圈套啊?你那些膽兒都哪去了?」
顧海冷哼了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顧威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看到久盼歸來的兒子,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