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便要活剝了他的皮(1 / 2)

晨間鳥雀輕啼,初秋的涼雨將停,半開軒窗殿外一片雲霧迷蒙,絡繹而入的宮人開始打理殿中事物,內殿唯有女音能進,捧了新采的霧蓮,撩開層層鸞鳥薄紗,便見早已起身的冉鳶跪坐在妝台前,月白的蝶紋深衣裙擺下,一條長長的金鏈逶迤殿中。

「夫人。」

冉鳶扶鬢回首,如雪的皓腕抬在發間,思量著將珍珠碧玉的金釵何處簪,可瞧著那松垮的發髻,實在是無從入手。

「女音快些過來,瞧瞧季晟給我梳的什么頭發,一動都快散了。」

清囀的話音如珠玉悅耳,透著幾分嬌俏的笑意,偏又帶著一絲嫌棄,這世間怕是也就她敢用這般口氣抱怨燕國的王了,放下手中霧蓮,女音曼步走近,心中還有些忐忑。

「大王第一次為夫人梳發,難免手生,夫人便不要拆了吧。」

冉鳶嗤笑一聲,未曾上妝的麗靨已是風嬌水媚,將手中的碧玉釵扔回了妝台上,自鏡中看向身後的女音,道:「不拆不拆。」

思及今早季晟給她挽發時鬧出的笑話,這般費了他大半時辰心思的發髻,她可不敢亂拆。

女音這便松了口氣,上前拿了台面上的象牙梳子,捧著冉鳶余下未梳的長發順了順,忽而說道:「夫人可知,齊國亡了。」

正把玩著霧蓮花瓣的冉鳶一怔。

「怎么回事」

「是大王是大王在滅衛後,將重兵轉向了趙國,趙王心懼便俯首稱臣了,大軍自趙入了齊地,一路打到了臨淄,本以為要惡戰一場,卻不料有人打開了城門還擒了齊王給燕軍。」

冉鳶挑眉,季晟這幾日都不曾和她說過此事,這人果然心思深沉不可測也。

「是誰開了城門」

女音拿著象牙梳停了手,端看上面嵌的寶石顆顆圓潤,說這天下華美的寶物季晟已送了大半給冉鳶也不為過,當真是寵入了骨。

「是鍾信將軍。」

啪,悄然一聲脆響,捻著霧蓮粉瓣的水蔥玉指扯碎了半片花,冉鳶一時有些不可置信,想起那日一別,白馬上的少年美的耀目,分明是鐵骨錚錚,怎會親手亡國

「奴聽聞齊王早垂涎鍾將軍男顏,將軍一直拒絕,後又因夫人一事,氣惱的齊王聽信了小人讒言,便將鍾氏滅族了,大抵便是這個原因吧。」

「滅族了」

父母兄弟姊妹皆死於昏君之手,國民亦是深陷水火之中,國之將亡時,親手捉了昏君扔出城來,放敵軍入城,此舉雖義,可惜鍾信要背負罵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