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的聲音歡快：「薄教授又要哄小寶寶睡覺啦。」

顧安西眼睛拉開一條縫，給鳳兮一個鬼臉。

……

年近，薄夫人開始清點兒子去青城的節禮，因為是第一個春節，所以大意不得。

薄夫人和薄錦姑嫂在庫房忙著，顧安西有些無聊地找出兩顆碩大的夜明珠，當彈子玩。

薄夫人笑罵：「你可真敗家！那一顆，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當彈子玩。」

顧安西拿起來看，成色好像是很不錯。

薄夫人哪里舍得真罵她，湊趣：「好了好了，拿去玩吧，別打擾我和你姑干正事兒。對了，熙塵呢，你怎么沒有粘著他反而跟著我們。」

顧安西托著下巴：「小叔在醫院里忙著。」

薄夫人又笑罵：「難怪跟著我們。」

顧安西就死死地粘著，一會兒碰碰那個，一會兒碰碰這個……

薄夫人和薄錦是拿她沒有辦法，不過家里多個孩子總是熱鬧多了。

午後，薄年堯先回了，聽說太太和妹妹在忙，於是讓人把顧安西叫到他的書房。

顧安西在他面前自然規矩很多，「薄爸爸。」

薄父倒是隨意許多，一撩皂色長袍，又坐下喝了口茶：「聽熙塵說你們明天就要回青城了？」

顧安西嗯了一聲，得體地說：「薄爸爸有沒有事情要我辦？」

薄年堯溫和地笑：「是有一件事情要托你辦的。」

他從書案上拿下一個清代的筆架，外加一支狼毫，自己用油紙鄭重地包好，再抬眼看著顧安西：「這件東西，還請你幫我放在雲天老弟的書案上。」

顧安西立即起身，過去接住。

薄年堯又開口：「總會有一天見面的。」

「是。」面對長輩，顧安西十分鄭重。

這一幕恰好被回來的薄熙塵看見——

他的小朋友站在他父親面前，雙手垂立，像小學生受訓一樣。

這一幕，於他是說不出的受用，於是如沐春風而至：「父親給了安西什么物件，她這樣高興。」

薄年堯就笑：「就是清代一件尋常筆架，比不得你從青城帶回來的那支玉如意，聽風眠說那是皇帝賞玩的物件，對了熙塵，怎么不拿出來好讓我也欣賞欣賞？」

顧安西的小腦袋垂得很凶。

薄熙塵很是霽風和月地回答自己父親：「我當鎮紙用了，就在蘭室的書房。」

蘭室的書房啊！

那是兩個小兔崽子住的地方，薄年堯想想不妥，不方便啊……

於是算了！

他揮了手：「回來了就去休息吧，明天得起個大早回青城的。」

薄家這邊的規矩是不能中午之前到，越早越好，所以明天清早六點顧安西就要起床……

薄年堯放行，薄熙塵帶了顧安西出去，眉頭一挑：「想去哪兒玩？」

顧安西有些愣住。

他嘆息：「回北城兩個月，好像都忙得沒有帶你出去逛逛。」

顧安西手插在他的衣袋里，「那我要去逛逛年貨街，就那種很熱鬧的街市，聽說北城有。」

「是有，在北城區。」他捏她的鼻子：「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