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趴著,有些累了:「不跑了。」
一連廝殺了兩場,她跑不動了……
長長的睫垂下,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乖乖地密合在瓷白的肌膚上。
只一會兒的放松,她就徹底睡著了。
男人輕輕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讓她好好睡一覺。他沒有立即離開,坐在床邊,手指輕輕地碰著她的臉頰。
才18歲,還有些嬰兒肥……
黑眸垂下,「以後,我就是你師父。」
當『暗黑』的徒弟並不輕松,一次一次地挑戰,一次一次地受傷。
每一次他把她親手送到戰場,每一次,他親手為她療傷。
他還給她烤肉,給她做飯,甚至照顧她的起居……這些事情由著他做起來,竟然仍能保持著尊貴。
於顧安西來說,『暗黑』是師父,也像是父親一般!
……
整整大半年,她就在這里訓練,身上的傷好了又傷,傷了又好。
後來,她就麻木了。
除了最後一次。
『暗黑』出師前最後一次的訓練,密林內,同一批暗黑將出山的學子全部投放,裝備武器都是有限的。
能出來的,只有一人!
這是暗黑最殘忍的考驗。
三天三夜,在透支了最後的體能後,顧安西一個人走出那片密林。
男人站在出口處,嘴角微微上揚,但是下一秒他面具下的面色蒼白如雪。
顧安西的背後,插了一把刀。
他精通中西醫,可是那把刀的位置他竟是絲毫不敢動,他看著鮮血一滴一滴地從她背上滴下,腳下全是暗紅的血。
「師父。」顧安西的唇輕輕地顫著。
他接住她。
她在他的懷里閉上眼睛,「師父……我想回家。」
男人瞬間崩裂:「等你好了,我讓你回家。」
他找來了『醫生』,這世間醫術最好的人,可是『醫生』看完了,沉默很久:「很難活下去,刀一拔命就沒有了。」
男子戴著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緒。
『醫生』低語:「我找個人試試看。」
男人震動:「為什么這么上心?」
『醫生』退後一步,「大概是看著挺有緣份。」
他把顧安西帶走了,男人沒有阻攔……
顧安西是痛醒的,接著一道聲音響起:「我不用麻醉,能忍嗎?」
此時,她趴在手術台上,挺不堪的,除了一個醫生就沒有旁人,護士都沒有一個。
她沒有多少知覺,可是從聲音和呼吸她能判斷出,是個年輕男人。
或許,還很好看吧……
「一會兒我要拔刀了。」他低語:「疼的話就叫出聲。」
「我不會叫。」她有氣無力地說。
接著,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臟那里傳過來,她死死地抓住床單,牙齒死死地咬著枕頭,像是能咬碎了……
血,噴涌而出,醫生迅速給她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