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了許久,王競堯才開口,笑笑:「這是恨透我了是不是?」
「倒也不是。」顧安西輕聲開口:「是王先生容不下我和周雲琛罷了。」
王競堯心中一緊,只聽得她繼續開口:「真容不下的話,王先生一句話,我周雲琛甚至是薄家都是可以搬離北城的,青城江城未必就活不下去。」
說完,王競堯的聲音微冷:『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么!到哪里都能活,就是在北城活不了是不是?』
他心中總是生氣,她說他忌憚她,說他容不下,是,他是對周雲琛有所顧忌,但是他除了那一腳似乎並沒有把她怎么樣,老太太很是偏心於她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那個百億項目她有宴會上那么胡亂地一說,他雖然有氣但是已經簽了文件要給薄家。
現在,她這個把他的心意往死里踩的小白眼狼,去吃大屁吧!
王競堯十分生氣了,氣得哼哼的:「走了就別回來了。」
他心中有氣,不想和她再說話,掉頭就走。
顧安西在他身後作了個鬼臉,正好被跟過來的薄小叔看見了,薄熙塵看看她,笑笑:「這是怎么了,又把王先生氣到了?」
「他天天生氣,分明就是更年期提前了。」顧安西也不想把那些掃興的事情告訴小叔,她是天生的不操心,這事兒都這樣子,那就那樣吧,反正後面他們要去江城,眼不見為凈。
她這樣說,薄小叔就輕輕地笑了起來,揉揉她的頭發:「嘴硬,分明今天特意過來的,知道他復檢。」
「小叔,你少往他臉上貼金了。」顧安西不滿地叫,隨後又嘆息:「這下可算是徹底地得罪了,小叔你不介意一起青城生活吧?」
薄熙塵微微一笑:「倒不介意。青城也挺好的啊。」
她自言自語:「就是不知道薄爸爸和薄媽媽習慣不習慣,還有老爺子會不會住得慣。」
說到這個,薄小叔輕咳一聲:『對了,忘了告訴你,老爺子說要跟著我們去江城。』
顧安西睜大眼睛:「他去江城干什么?」
薄熙塵輕咳一聲:『老爺子說要跟著你。』
顧安西:……
不過最後,她沒有說啥,算是同意了。
*
醫院的停車場,王景川一下來就心神不安。
他今天是辦錯事了,多了句嘴,小顧總自然不在意但是和王先生一杠起來,兩個就是炮筒誰也不讓誰,這不得把他燒焦了啊。
他苦笑一聲,在車旁抽了幾支煙,司機都側目了:「秘書長您平時不帶這樣抽的啊。」
王景川倚在車門上,低頭看著手里的煙,淡笑:「伴君如伴虎啊。」
司機一愣,「您和王先生鬧別扭了?」
「看你說的。」王景川樂了:「又不是倆夫妻,還什么鬧別扭。」
司機也樂了,真心實意地說了句:「您可是王先生身邊的大紅人,除了老先生老太太誰能及得上您在他心中的地位?」
王景川睨著他:「可別,咱這位先生可是博愛得很,心里把妹妹寶貝得要死,明天又懷念起林小姐來,我看他是一顆心恨不得幾個花。」
司機細細一想,笑得有幾分暖昧:「您說,王先生是不是後悔了,早知道就娶了林樺小姐?」
「我哪知道他。」王景川嘆息,過了一會兒又說:「大概是有些後悔吧,心里不定想著好白菜是被豬拱了呢。」
司機悶悶地笑,才想附和但是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目光看著前面結結巴巴的:「王,王先生。」
王先生?
王景川指尖的煙險些燙到手指,眼瞪得死大地看著他主子——
這是聽見了?
王競堯當然是聽見了,還聽得真真的,這會兒氣得臉都黑掉了。
這,這還是他心愛的秘書長該說出的話么?
王老哥哥倒也沒有立即發作,直接繞到另一邊去,打開車門坐下,氣呼呼的。
司機兩腳打顫,秘書長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怕背後說小話被主子報復了。
王景川坐到車里時,腿都是打抖的,生怕上司怎么樣。
王競堯倒是給他幾分顏面,在司機面前沒有立即發落他,而是淡聲開口:「去辦公廳。」
秘書長硬著頭皮:「報告出來了沒有,您身體沒有大礙吧?」
王競堯別過臉,沒有好氣地說:「死不了。」
秘書長心知他惱著呢,於是不敢多吱聲了,而司機則是在後視鏡內和他對視一眼,兩人把皮都綳得緊緊的。
一路上,誰也不敢吱聲,一直沉默著到了辦公廳。
車停下,王競堯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車里微合了合眼,又輕聲說:「元生,明天起你去車隊報道吧。」
叫元生的司機慫了,好半天才回神,略有些失落地說:「好的王先生,我知道了。」
而這話一出,王景川就有些驚。
元生是跟著王先生十幾年的老人兒了,這會兒因為一名錯話而這個結局,可見而知這是王先生心中的大忌。
王景川也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司機,也知道自己說話王先生會對他更有意見,可是他還是說了,否則他會良心不安。
「王先生,元生也是被我帶著說了幾句,要不,他的部分我一起連受了吧。」秘書長艱澀地開口,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不是有一點點份量。
果然,王競堯十分淡地開口:「景川,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