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太便宜她了？」楚慈冷著聲音說。

尹秘書身體一震，注視著上司。

楚慈沒有再說什么了，只不過全身冰寒……

*

兩個小時後，宋允菲穿著蓬蓬裙，小心翼翼地推開楚慈的辦公室。

楚慈人在里面，不過沒有辦公，而是坐在辦公桌後面淡淡地抽著煙，他面前放著一疊資料。看見她進來，很淡地說：「坐下說話。」

他的態度讓她不安，她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仗著他寵她，而且他的妻子只給他生了個女兒不是嗎，她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所以她公開了那些照片。

她信，只要他舍不得她，他會離婚和她在一起，那么以後她就是楚太太不再是二三線小明星了。

可是他不生氣，她反而不安了，她以為他總要發一頓火的。所以坐下後不等楚慈開口她就主動說：「楚慈，我不是故意的，照片……我不小心發出去的。」

楚慈笑得十分溫柔，「不怪你，我已經讓人把那些照片全刪了。」

她一呆，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有些失望。

楚慈卻是拿起手上的一疊資料，朝前一丟：「這個是公司才給你安排的新戲，你看看。」

宋允菲卻不想和他談這些，她以為他是生氣了所以用工作把她支開，所以她仗著自己年輕受寵，咬唇小聲說：「我不要離開北城，我想留在你身邊。」

過去她撒嬌，他總是會抱抱她哄哄她的，即使他是透過她這張小臉蛋懷念別人，她……也不在乎，只要他寵她就好，只要能得到實質性的好處就行，而且她不會滿足於當寵物的生活，她要當楚太太她要當貴婦。

她靠在辦公桌邊撒嬌，手指輕輕地劃著辦公桌。

她信，他能拋下妻子過來安撫自己說明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勝過他的妻子的，所以她更要加把勁兒，這個時候她絕不能離開北城。

楚慈抬眼，挺平靜地看著她，「這是公司給你安排的戲，宋小姐。」

宋小姐這三個字刺傷了小姑娘的心，宋允菲不高興地靠在桌邊：「人家想陪著你嘛。」

楚慈又看她一眼，忽然就按了內線：「尹秘書你進來一下。」

不用一分鍾，尹秘書推門而入：「楚總。」

楚慈悠然地點上一支煙，淡聲說：「宋小姐可能想提前解約，幫她算一下她得賠付公司多少。」

尹秘書微微一笑：『好的楚總。』

宋允菲嚇到了，失神地看著楚慈：「我沒有要解約，我只是不想離開北城離開你楚慈……求求你，我會聽話，我乖一點楚慈你不要不理我。」

楚慈看一眼尹秘書。

尹秘書暗暗嘆息，隨後正色對著那個年輕嬌縱又寵壞的女孩子說：「那就服從公司安排。」

宋允菲含著眼淚，不情不願地拿過那本劇本，只看了一眼她大驚失色。

這本劇本，正是她初來公司給她安排的，人設很不好而且有大量的那種戲，演了以後就自毀前途再想走玉女路線那是絕不可能了，那會兒她可能別無選擇但是現在楚慈竟然要她接這樣的戲……

她一臉的不敢置信。

楚慈的聲音淡淡的：「要么服從公司安排，要么視為違約。」

宋允菲十分激動：「楚慈你不能這樣對我！」

尹秘書輕咳一聲：「宋小姐，別太激動。楚總這樣安排有他的道理。」

可是年輕的女孩子哪里聽得了暗示，她咬唇：「是不是她的意思，是不是她要讓我遠離你，要毀了我的前途的？」

尹秘書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趙默染根本就不鳥你好不好，別給自己加戲，而且你有啥前途吧，這花瓶也是楚總捧出來的，沒有楚總捧著什么也不是，好好的寵物不當非得當主人，這下摔得重了吧！呵呵，人家母女平安還好，要是出了事，死一百次都不夠賠的。

再說了，真當趙默染在楚總心里沒有地位了？再沒有地位也不是外面一個女人能比得上了，要說欺負也只有楚總欺負，哪里輪得了外面的女人來對付了？

尹秘書一直沒有出聲，倒是楚慈淡聲開口了：「是我的意思，我最不喜歡女人自作主張不安分守已，給你兩天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宋允菲仍是不肯。

尹秘書輕聲提醒：「宋小姐您家人長期賭博欠下了五千多萬的債務，全是楚總還的，據說現在又欠下了一千多萬，您好好地想一想就知道怎么做了。」

宋允菲愣了一下，而後啞聲說：「可是那些都是……楚慈願意為我做的。」

尹秘書又提點：「那現在宋小姐你做了讓楚總厭煩的事情，惹得楚總不高興了。」

一直到現在宋允菲才明白，這是楚慈對她的懲罰，她做出來的事情他沒有一笑而過而是……要毀掉她。

她搖著頭，不願意去相信：「我不信你這樣在乎她，我不信，明明你那么喜歡我，喜歡我這張臉……楚慈別丟下我不管，我還可以再去韓國的，我還可以再去整，這張臉一定會更好看的，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家里的事情那么多……全指望著我。」

楚慈面色沉沉。

尹秘書嘆息一聲：「那你也得會做人啊！你差點害了楚太太，行了，楚總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出去吧。」

宋允菲捧著劇本，又天真地問了一句：「楚慈你還會給我家里還債嗎，我回來北城你還會去找我嗎？」

楚慈冷冷一笑：「你說呢？」

尹秘書無語了：這是哪來天真的小丫頭？

楚總的脾氣，沒有立即弄死她，就算是不錯了……

*

半天的功夫，楚慈將自己的花邊緋聞處理得干干凈凈的，雖然傳得差不多了，但是礙於楚家的權勢是沒有人敢再只字片語了，特別是趙默染的耳朵是清凈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楚慈像是24孝老公一樣守在醫院里，雖然還是嫌棄楚熏熏長得丑，但好歹也會抱一抱，還會在糧食不夠時給她沖牛奶喂她喝，拍著哄著睡覺……偶爾還會去看她洗澡，再然後就讓護士帶著洗澡……

趙默染不知道他這是補償還是新鮮，她也沒有阻止，他在時她就順從地待著，他要抱孩子她就讓他抱，好在他是新手但還知道分寸，只是夫妻間也沒有多少話，好像唯一的維系就是孩子。

一個月後，她的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楚慈將她們母女接回了別墅。除了趙母時不時地過來看望，也就是楚長河夫妻了，其實趙默染是有些怕他們過來的，楚長河對她太好，楚夫人就太苛刻，只是長輩的話她也不能拒絕更沒有和楚慈說……

兩個月後的夜晚，她哄完了熏熏，這個名字還是報在了戶口本上，這是楚慈堅持的，說名字好聽……熏熏睡著以後，她彎著腰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後就去了浴室好好地泡了個澡，親自帶孩子還是很累的，特別是這個孩子特別地好動，不知道是不是她錯想了，笑起來的樣子越來越像顏顏。

趙默染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液晶屏。

誠然，當楚太太的生活是十分舒適的，楚慈確實沒有虧待她，可是對於她而言也不過是機械地活著，除了孩子……

她想，如果離不了婚，再生一個也是好的，讓自己有事情做。

就這么想著想著，絲毫沒有發現洗手間門口站了一個人。

應酬歸來的楚慈。

他喝了點兒酒，本來只是過來看看熏熏的，這陣子他們夫妻是分房睡的，不想卻看見她在洗手間里，像是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