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嘆息：「換成往日，他這樣霸道的性子是不可能放走你的，你說是不是？」

林樺不出聲，老太太反倒是笑了：「你心里也是明白得很，他是放不下你但又怕你討厭他，只是成全了你罷了……你什么時候回去他都在等你。」

林樺當真是窘迫得很，半響才開口：「老太太。」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聽我說孩子……我知道你委屈，這女人啊最脆弱最生氣的時候總是盼著男人哄一哄的，這競堯倒是好，二話不說就把婚離了還霸占了小樾，我看他這是越老越糊塗了。」

老太太把兒子一頓說，林樺倒是不好說什么了，只淺笑著說：「其實都過去了，老太太不必介懷……我現在，很好。」

「當真好嗎？當真就放得下嗎？」老太太一雙眼精明世故：「要是放得下你就不會來看競堯了，不是嗎？」

林樺大為窘迫。

老太太但笑不語，倒也沒有再追著說下去……只又問了問林樺一些近況，得知她有意再開演奏會時竟然贊同地說：「這是極好的，你還年輕造詣又不錯，為了競堯這混賬放棄自我實在是可惜。」

林樺有些驚訝。

老太太淺淺一笑，「奇怪嗎？我雖然是競堯的母親，倒也不會是非不分。你有天分，人又年輕實在是沒有必要綁在一樁婚姻里不快活，如果不快活那就想辦法讓自己活得快活一些，人活著不是為了旁人是為了自己，不是嗎？」

說罷，老太太拍了拍林樺的手：「想做就盡管去做，媽支持你。小樾那里你放心，競堯那里顧不上，我幫你照顧著，我雖然不濟但是一把老骨頭還能再熬幾年。」

林樺微微有些動容，這些年她和老太太在小樾的教育上似乎碰碰角角不少，可是到了今日老太太只字不提，也像是從未發生過般從容，更甚至於是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般維護……她自己多少知道她在和競堯事情上的任性之處，老太太卻沒有一字責怪，一味地站在她的立場上，所以，她沒有糾正老太太的稱呼。

老太太還是自稱為她的媽媽，哪怕她和競堯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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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嘆一聲：「我和那混賬說過，你們萬一離婚的話我是要把你當成親女兒待的，這話不會變……孩子，只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競堯他……身不由已，我和你爸希望你能活得自在。」

一席話下來，林樺難過極了。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反而顯得自己自私，雖然她左挑右挑也挑不出自己哪兒做得不好哪兒做錯了，可是就是覺得像是辜負了老太太更是辜負了王競堯，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情，明明是他氣得她撞車不小心流了產……

她抬眼，望進老太太的眼里。

老太太仍是一臉的智慧，看著林樺的表情她心里大概是有了數。

這孩子，也是放不下競堯的，這兩個孩子都掛著對方只是事情發生了，也都抹不開面子罷了……老太太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笑笑：「我看著你最近挺好，競堯最近生病了，你也多陪陪小樾……等競堯好了啊，我讓他帶著小樾去聽你的演奏會，好好地補償你一下。到時讓他睜大狗眼把狗耳朵給豎直了，好好聽聽什么叫音樂，什么叫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