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2)

「回去唄,我們幾個大人照顧著,還帶了幾盞礦燈,不會出啥事吧。」安家二爺這一輩子也少有不在家里過夜的,這歸屬感更強,一時不回家,心里就慌著。

「就是就是,不回家也不踏實。」

「奶奶給做了紅燒肉,我想回去吃。」

寨子里的人都贊成回去,安逸信也沒辦法,想著到時候多照看著點,而且這樣的天氣也多了去了,以前也沒出什么大問題的。

這才六點,這個時節本來應該是大天亮的,不過今天卻是完全黑了,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安逸信一行正往上山趕,其實這個天,上山比起下山來更容易的。書碸在前面開路,比這個更危險的路他都走過,常年當兵的危機意識很強烈。後面連著打了幾個礦燈,安逸信殿後,那群孩子都是一兩個一兩個的由大人隔著,好隨時照應著。

結果路上的時候,一個壯子踩著一塊下面被掏空了的石板,本來壯子就長得壯實,這一踩,直接給把石板踩翻了,人也跟著翻下山去了。這里正好是個崖溝,有條溪水經過,崖高坡陡的,壯子這往下一番,旁邊的三叔也沒能伸手抓住。安逸信在後面看著,想都沒想,第一個往下跳,習慣性的給自己拍了一張飛行術的符紙。

書碸也是發現了情況,把想要下去的安三叔拉著,勸道:「安三叔,你不要下去,等會兒我們還要來照顧你的。我下去找他們,這個我在行,這崖底下就是山腳了,我們等會直接到外面去了。這離寨子不遠了,你們先送孩子回去,我們到了山腳就打電話回來。」書碸相信安逸信不會有事的,但是心里也還是很著急,所以簡單的交待幾句,等著幾人答復一個。

「我……」

「你別去瞎參合了,我們到逸信那去等電話,實在不行,也得去用電話給公安局打電話啊,讓公安局的幫忙。書兄弟,那你也小心點,小心著點,這是礦燈,你帶著。」在場就安二爺的輩分大,安二爺出聲說道,其他人也沒有說什么,都勸著安三叔。

書碸也顧不得上面的人了,將礦燈用衣服捆在身上,自己往山崖下面攀爬去,在大家看不著的地方,就使用了飛行符咒。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逸信說了在山下住一晚的,都是我倔……」安三叔喃喃自語,被幾個寨子里的拉著離開了。現在安三叔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回去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幫忙了。

「大哥說過,這書家兄弟是什么特種兵什么的,准能把壯子和逸信帶回來的。」安二爺安慰道,他口中的大哥就是老村長。其實這話更多的是安慰安三叔了,這崖高,山石又亂,掉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安三叔現在心里沒有主,大家勸著也就跟著走,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最後的一根稻草一樣。

安逸信那邊的情況也很不好,壯子掉下去的時候腦袋瓜子直接給碰到一塊大石頭了,剛剛留出點血都給雨水給沖沒了的。安逸信用飛行符下去的時候,也只是把壯子給接著了。壯子也真的沒有辜負他的小名啊,長得壯實,安逸信伸手接住的那一剎那,自己整個身體都沉了沉,手臂更是差點給壓斷掉了。

這么大的雨,天又黑,安逸信也是摸不清周圍的狀況,為了保護好壯子,身上也給樹枝、岩石給弄出了很多傷口。不知道該不該算是幸運,本來應該火辣辣的傷口卻被雨水沖刷得冰涼涼的了。

書碸一直到了崖底才看到安逸信,壯子已經昏過去了,安逸信扯了自己的t恤,給壯子的腦袋給包扎了一下。山路是呈螺旋狀往上面修的,所以這崖底就是山底了,書碸三人就站在這山底的小溪旁。

「逸信,怎么樣了?」書碸只看到安逸信抱著壯子往旁邊的小路走,雨太大,也沒看清安逸信身上的情況,急著問道。

「我沒事,壯子腦袋給撞了一下。」安逸信答道,只是手臂現在又軟又酸的,都快使不上力了。

「把壯子放我背上來。」書碸半蹲在安逸信的面前。

「好,壯子有些沉。」安逸信也不矯情,加把力,將壯子放到書碸的背上。這時候才感覺自己的手回歸自己控制了,隱隱的還有些發麻。

「這小子,回去得讓他減肥了!」書碸覺得背上沉沉的,看來壯子不但裝得圓了點,身上的肉也扎得緊實,都快趕上一個成年人的體重了。

「壯子腦袋瓜子流了很多血,我們快去鎮上的醫院給他看看,別出事了。」安逸信連忙說道,他現在的眼神比以前好多了,夜視能力也好了,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被雨水沖淡後的血液直往下掉的。

「還有疾行符嗎?給你貼著,跟著我。」書碸以前負重跑還是很厲害的,不過安逸信在這么大的雨下面肯定是跟不上他的。

「有。」

兩人冒著雨,直接往鎮上趕,壯子的腦袋上頂著書碸的脫下來的衣服,安逸信在書碸後面給他射著礦燈照路。到醫院的時候,本來就很小的醫院,只剩下個值班醫生和護士在值班室里面閑扯著,見著三個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人,驚了一下。

「醫生,這孩子的頭給磕著了,麻煩你看看!」書碸找到一個病房,把壯子給小心的放在床上,安逸信就去找那個醫生。也不知怎么的,安逸信身上本來的那些個傷口這會兒卻是好了很多,也不再流血了,自我愈合能力超強的!

「哦……哦,好。」值班醫生看上去很年輕,也許是沒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小護士看著渾身濕淋淋的三人,還想著這兩天看的鬼故事,不由得還抖了一抖。

值班醫生跟著安逸信到病房里面,本來看著渾身濕透了的壯子給安置在床上,讓整個床單被子都給打濕了,還想說上兩句,不過看到旁邊打著赤膀子的書碸,衡量了下武力值,乖乖的將快要出口的話給咽下去了。值班醫生給壯子檢查,而護士則在給安逸信處理身上的那些小傷口,該包的包扎了下,該上葯的把葯上好。

「病人失血過多,頭上的傷口很大,要照片,只有等到明天再說。」值班醫生其實還是剛剛從學校出來的,本來實習的應該是大醫院,結果成績一直差,被以下基層的理由弄到這里來實習了。書本知識還是有的,不過實戰經驗少了,連縫合都有點拿不准主意。本來是不該他值班的,不過這個天沒有哪個醫生願意留下,鎮子上的意外事情少,所以這個小實習生就被留下來守夜了。

「那你也得給他把傷口給縫上啊!」書碸冷冷的看著這個值班醫生,說道,他還沒見過這么不負責任的醫生,不由得有些怒了。

「這……這個病人的情況還不清楚,不可以縫合,還是等,等明天照了片再說。」值班醫生不願意縫合,他不熟練啊!

「逸信,過去打120,讓縣城里面派車過來。」書碸吩咐道,然後看著那個醫生安排到:「拿止血葯,注射器來,還有無菌紗布和消炎葯來,再給我一雙無菌手套。」

「……好。」可憐的值班醫生被書碸的氣勢給鎮住了,答應道。那邊本來還想阻止安逸信打電話的小護士也被值班醫生給拉倒葯房取葯去了,他們兩都是小實習生啊,連葯房的值班人員也把葯房直接交給給他們看著了。

像這樣要轉院的病人,醫院一般會留下的,留一個病人住院,還有獎勵什么的。不過今天他們是不敢留了,打算早早的把瘟神送走為好,就算明天主任回來被罵了也堅決不敢留!書碸那在軍營里面訓練出來的殺氣威懾力還是不小的。

書碸親自上手,覺得這個不中用的值班醫生還是說對了一點,不能在情況不明的狀況下把傷口縫合上,不過好好的包扎一些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們的訓練里面也有野外急救訓練的,對於傷口的簡單處理都會。

本來縣醫院的120也不想在這么大的雨天出來的,不過安逸信一再要求,再加上後來書碸也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反正一個多小時後,120急急的趕過來了。在等120的時候,安逸信已經想寨子里那邊報了平安了,而且讓安三叔他們明天再直接到縣里面的醫院去找他們。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剛剛照片顯示出病人的頭部里有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就算醒過來了,也會失明。而且淤血在他腦袋里面隨時可能有變化,壓迫其它的神經、血管,危險性很高,需要立馬做手術,清除病人頭部淤血。我們醫院沒有辦法做這樣的手術,還必須轉到省醫院去。」這個醫生是醫院外科的主任,本來在家里好好的在休息,結果本來還在外地開會的院長一個電話,直接把他給叫來了,讓他全力以赴的治療病人。

「好,麻煩醫生了。」書碸點點頭,然後又借用醫生的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安排好了醫院和醫生。在安家寨子上面沒有手機信號,所以書碸也沒有再使用手機的習慣了。

壯子連夜被轉到了省里最有名的腦外科醫院,而且做手術的都是最好的專家。因為是開顱手術,即使再小也是有危險性的,所以還是安逸信給安三叔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安三叔心里也是拿不准的,他的想法中,做手術都是很嚴重的,有生命危險的,更何況是腦袋做手術!

所以連忙用安逸信家的電話給壯子的父母打了電話,說了情況,一家人說了很久,最後還是書碸讓給壯子做手術的主刀醫生親自給壯子的父母打電話解釋了好久,才讓他們答應了做手術。而安三叔一家也是坐不住了,連夜的就要來醫院。醫葯費也直接是書碸去解決的,他和安逸信現在身上都沒有帶多少錢,住院的押金都不夠,在幾家醫院都是打著欠條呢。

手術是在早上八點的時候才結束的,很順利,安逸信和書碸一直等在手術室的外面。到十點過的時候,安三叔和安三嬸才沖沖的趕來,這時候壯子已經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里面。

「逸信,壯子,壯子他……」安三叔和安三嬸走過來,看著安逸信後連忙問道,不過心里面擔心著,連話都說不清了。

「三叔,三嬸,你們放心,壯子現在沒事了,剛剛做完手術,麻醉還沒有過,等下就能醒過來了。」安逸信說道,他和書碸現在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呢,兩人都是全身濕透,打著赤膀子到的這邊醫院,護士過來勸他們換的衣服。

「謝謝了,逸信,書兄弟,謝謝你們了……我……」安三嬸想要下跪,老兩口連聲的感謝,安逸信和書碸連忙把她扶起來。壯子就是他們老兩口的病根子啊!

「逸信,書家兄弟,你們這是受傷了?」安三叔這會才發現兩人穿著病號服。

「沒事,就是身上打濕了,接的醫院的衣服穿著。」安逸信說道。

58第五十八章 發展前夕

重症監護室里面是無菌室,醫生是不允許他們進去的,不過重症監護室隔著走廊這邊,是用透視的玻璃做成的,人站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況。壯子躺在里面的床上,身邊全是一些儀器,頭部也是包著的,看不太清楚。不過看著人了,安三叔老兩口心里總歸要踏實些了。

安三叔這邊知道壯子沒大事了,松了一口氣,不過想起醫院發來的那些繳費清單,心里還是沉甸甸的。對於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來說,一場大病就能讓整個家庭傾家盪產,甚至是負債累累的。他們家現在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錢來交那些昂貴的醫療費用,更別說還有後續的費用了。

「三叔,你們買過那個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嗎?」安逸信見著安三叔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的,如果他帶著煙桿來,恐怕都想燒一桿葉子煙了。安逸信猜想著恐怕是擔心壯子的醫療費用,於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