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下走的死寂卻難以為繼。
丁霎煙癮犯了,坐在臨時搭的小床邊上。
整個人有些落拓,他頭微仰,喉結攢動滾落,眼簾是下垂的,斂著所有的情緒,隨及和煙霧一樣墜落。
在唇瓣貼上煙草外殼時,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起了今晚那股軟糯糯的觸感,涼涼的,是最簡單的相貼和觸摸。
像小動物取暖一樣。
磨磨蹭蹭的,乖順的,小巧的。
然後女生指著他頭頂,一臉痴迷的望著他,眼睛也跟著發亮,像是要望進他眸色最深處。
樂呵呵地說要摘星星摘月亮給自己。
丁霎為不自然的聯想感到困惑,收斂著神情,將眉心的冗事揉開。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他縹緲的思緒隨著跌落的煙灰一起清醒。
「丁霎。」
那頭是甜甜的女聲,透過手機話筒傳進耳中。
「我就在外面,你開一下門。」
丁霎起身幾步不到就將門打開。
月牙笑意滿滿的看著他,將手里的東西往高了提。
他瞥了一眼,嘴角跟著揚起來。
「你還記這些啊?」
他言語之間多出些意外。
「肯定啊,我們認識這么久,什么時候落下過你生日。」
丁霎側身把人放進來。
她來地下室幾次了,對這里的昏暗和艱苦見怪不怪,嫻熟的從暗角里拖出個凳子擺在昏暗的燈光下。
蛋糕也拿了出來,白色的奶油上寫了荊棘和他的名字。
只點了一支蠟燭,微弱的焰火扭曲的舞動著。
「許願吧?」
月牙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里面是亮晶晶的東西,丁霎照她說的做。
沉默了一會兒。
「我聽人說,許願的時候不說出口才比較容易實現。因為願望太寶貴,說出來實現不了的話會很糗的,只能這樣藏著才能永遠對它充滿期待。」
丁霎沒說話,剛剛他什么都沒有想,因為他不信這些。
在一切都遲鈍的間隙里,月牙吻上了他,丁霎站了起來按著人的後腦勺,用力的回應著。
沒一會就是陣惱人的緋紅。
她推開丁霎,嗔視的瞪著他,小口的喘息著,像貓似的。
丁霎給了她一絲緩解的空余,隨及又吻了上去。
一陣干柴烈火的沉淪。
天亮以後,日頭透過窗戶印出來。
丁霎抬了抬手臂,空盪盪的沒有人,一旁的垃圾桶里是用過的避孕套。
場面一度慘烈。
他緩緩睜開的眼睛直視著光趨近的地方,被橙紅的輪廓印出些淺淡的陰影,顯得有些溫暖。
赤著上半身下了床,那個小凳子上還擺著沒吃過的蛋糕。
底下露出白色信封的一角。
丁霎拿出來,打開看了半天不說話。
只是眼眶有些?裂,晦暗的紅。
他看了一眼蛋糕,利索的包回原樣,扔在了垃圾桶里。
丁霎討厭迂回的躲藏和背叛。
所有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