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流風雁陣去萬里(1 / 2)

明尊 辰一十一 1827 字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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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有人前去通知船上的其他客人,這艘大船已經被人買下,並告知可能惹上的麻煩,更有三倍於船資的補償奉上。

樓船停在了江中,放下了兩只小船,任由想要下船的客人來去。

而元皓等人也可以放手大干,他將八只小旗釘在樓船的八個方位,銀白色的旗幡獵獵作響,在風中幡上的符文流轉,隱隱化為一只似雁的靈禽!

「流風雁!」

許陽沒有下船,而是帶著十數位侍女重新換了一間艙室。

船上除了行船的水手,其他人手倒是沒有被出讓給錢晨他們,原本服務一船的仆役,如今盡數圍繞許陽一人,倒是讓他的排場比船上那幾位世家子弟更大了。

許陽負手旁觀元皓布陣,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欣賞,微微點頭道:「這陣法能顯化流風雁的虛影,顯然是得了法靈的神髓!」

「流風雁最善於借風勢,每甲子從北魏飛來,經過大晉南方飛往海外,據說還會飛過東極大荒洲,再經由北極大光明境,回到北魏大澤。期間的路程難以計算,許多大修一生都未曾走出這么遠,卻有一群靈禽每甲子這么遷徙一次,可見流風雁何等善於操縱風勢!」

「尋常的流風雁實力不過八品,相當於修士的練氣境界,頭雁則七品,六品皆有,一些大雁群的頭雁,也不過妖王境界。之所以能完成這等奇跡,便是依靠集結成群,每群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雁群,排列成陣!」

「雁陣浩浩盪盪猶如鯤鵬展翅,縱橫數十里,日行十萬里。每一只流風雁在雁陣之中,都以八品靈禽之力,飛遁速度卻能超越結丹真人!流風雁結陣之時,即便是陰神大修士也不敢直攖其鋒。」

陪伴他身邊的侍女聽聞這段典故,失態的張開了檀口,有些難以置信——這種常見,甚至常被捕殺作為肉食的靈禽,竟然有這等輝煌的時刻。

結丹真人已經是中土俗世所能見到,最頂尖的一批修士了!

而流風雁,確是各大世家秋宴之上的一道常見肉食。

其中法力、神通、地位的差距如同雲泥,但就是這么卑微弱小的生靈,集結成陣後,卻能令陰神大修士不敢擋,無數元神真人都心有顧忌的險地,如履平地。

讓妖族大聖都要敬畏,高傲的龍族都要借路!

億萬年來,多少威名赫赫的神朝天庭灰飛煙滅,多少不朽的強者身死魂滅,連姓名都未曾留下。但這些卑微的生靈,卻還是年復一年,不斷遷徙,繁衍!

流風雁每年的遷徙之途,號稱雁道。

神州有言:雁道所至,皆為王土。

一統神州,號稱神朝的天夏、天商和天周,便是統治了流風雁遷徙的所有土地!

在古老的詩經之中,有關雁的風雅頌,便占據很大一部分篇章。

「流風雁天生便能布下雁陣,暗合天地至理,所以中土最古老的兵家傳承,從鳥獸自然中領悟兵法,兵聖便參悟流風雁陣,創下了兵家十陣之一的雁行陣!」許陽感嘆道。他凝視著元皓等人的施為……

那八面陣旗招來大風,令狂風穿行在樓船身側。

狂烈風顯現形色,洶涌的氣流包裹著樓船,顯化出一只流風雁的形象,它展開雙翼,滑翔在水面上,樓船猶如一只利箭,劃破了水面,向下游射出。

船上對飲的兩位老者,突然有一人笑道:「了不起啊!陣勢化形,明明是八卦法陣,卻用出了一絲兵家陣法之妙。操縱大風刮起,已經是不易,將樓船化為陣法的一部分,令其主動御風而行,卻有一絲化腐朽為神奇之感!」

另一位黑衣老者搖頭道:「雖陣法精妙,但孫恩的勢力何其龐大,一旦閣皂山出手,他們未必能逃!」

「據說徐道覆也會出手!」

聽聞這一個名字,最開始開口贊嘆的那人微微皺眉:「這位可是位列神州二十八字候補,孫恩天師的親傳弟子——若非此人出身寒門,他那位師兄退下的時候,他本應位列其中,而不是成就了那位王家龍象!「

「誰不知道孫天師和王家關系最好的時候,已經是兩百年前。那時候孫恩剛剛證道元神,尊為道院祭酒,與世家關系最好。王家令王獻之拜其為師。豈料這位孫天師,並不太重家世,後來屢屢偏袒寒門,乃至凡俗!」

黑衣老者感嘆道。

「兩方關系,早就淡了!」

「天下世家,尊的終究還是張家!孫恩早年或許還寄希望爭取世家的支持!但世家在正一道的勢力已經足夠龐大了。再偏袒世家,他這位天師,豈不成了世家的傀儡?」

「世家傾向於張天師,孫恩也只能培植親信,扶持寒門。三位天師之中,唯有他在閣皂山都坐不穩!畢竟閣皂山上任陸天師時,他孫家才被收入門中,比不得許多故舊根深蒂固。」

他對面的老者也微微點頭道:

「陶天師被司馬家倚重,而且早年號稱山中宰相,為世家所重,雖然曲句山不重門第,堅持以師徒傳承,但終究在世家之中有著根基。」

「張天師世代傳承,隱隱為正一道之首,統率三山。上古人皇世家不出,幾乎為天下世家之首。根基深厚,在世家之中,號稱南張北孔,只有北魏的孔家能夠比擬。」

「只有孫天師,根基最為淺薄。他閣皂山一脈,聽從張天師號令的,只怕比聽他的都多。這種情況下,他不扶持寒門,真就被架空了!」

這位老者微微嘆氣,顯然對此有些看不過去:「九品中正,終究禁錮了中土氣運。莫說寒門子弟,就算是世家之中,不也有一大批俊傑懷才不遇?只能寄情於山水,放浪形骸!」

「哈哈!」黑衣老者大笑道:「焦兄若是認為孫恩受了委屈,大可不必。你可知近五十年來,閣皂山那群宿老屢屢被打壓,東南世家為何此次轉而支持孫恩?」

「我似乎有所耳聞,聽聞是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