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聽到了侍女們的驚呼聲,雪問道,「怎么了?」
「回公主,駙馬爺對你真好,八抬大轎來迎接你啊。」侍女偷笑。
雪也不自覺地笑了,原來那不是玩笑話,他說過要讓八抬大轎來請我的,他也說過要讓整個輪回都知道,他都做到了,「走吧。」
「哦。」侍女牽起手中的紅綢緞,走了起來,「小心門檻。」
坐上大轎,雪看向簾外,只是重重圍牆,有些失落,於是乖乖坐在轎子里等待新郎的迎接,「你又會給我什么驚喜呢?」心想著,也期待著。
不料在正殿門前轎子停下了,風掀開轎子的簾子,將雪牽了出來,「這將是一個特別的婚禮。」說完,抱起雪,一步一步走入大殿,長長的台階,懷中的人,風的心中滿滿都是喜悅,一點兒也不累。
白雲漸漸密集起來,一個聲音傳來,「天空之城,歡迎你們。」台階變成了雲朵,就連嫁衣也變成了日常的衣服,雪的眼睛一下子受到了亮光,漸漸眯起,「這是哪兒?」
風放下了雪,「這兒是天空之城。」
此時的皇宮開始大亂,新婚的兩人消失了,只留下了嫁衣,房間里的衣服和佩劍也消失了,所有人眼前都出現了幻覺——雪依舊是一襲紅衣卻帶著沾上了血色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噩夢,纏繞在每個人心頭。
天氣是陰寒的,雷聲滾滾,一片天都是黑的,心魔不斷干擾人心,一個身影降落,遮住大半片天空,竟然是風,一劍有這恢弘之勢,仿佛能劈開這個時空。
雪冷眼看著風,「天空之城?」冷笑,以劍指著風,「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收手吧。」
血一般的顏色模糊了視線,再一次睜眼,雪還是在風的懷里,他們依舊在那段樓梯上,雪輕笑,原來都是假的,可是溫度慢慢降低,仿佛要凍僵了,雪在微微顫抖。
「怎么了?」風說道。
「冷……」眼前又是血色的一片,風看著雪的瞳孔,慢慢喪喪失了顏色。
「殺——」恍若天籟,雪獨自站立起來,風一動不動定在了哪兒,「哈哈哈哈,今日我便要屠光所有人!」
黑色的霧氣籠罩,氣氛陰沉,每一步都踏在了人的心上,血液沸騰,是什么在召喚?——殺!失去理智的雪就像天地間的主宰操控一切。
陽光漸漸灑下,雪抬頭,「孩子,該醒了。」恍恍惚惚,雪就這么倒下,跌進一個結實的臂膀。
潔白的宮殿,與金色照應,「孩子,你醒了?」一個女聲響起,忽然一陣驚呼,「你!」風警惕地護住雪,女子講到,「你可是少主?」
腦袋暈乎乎的,「少主?」雪突然憶起那一個夢,「我不是。」那樣肯定。
「天下居然有這么相像的人,天啊!」女子繼續驚呼。
風蹙眉,「雪需要安靜。」
一陣腳步聲傳來,「阿諾,怎么樣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城主,人已無大礙。」那個叫阿諾的女子恭敬地說道,「但是,此女的樣貌與少主異常相似。」
城主這才注意雪的臉,大喜,「你可是雪兒,我的雪兒?」雪冷冰冰笑了一笑,環視著所有人,風握住雪的手,一樣警惕著每一個人。
城主見雪沒有說話,嘆息一口,帶著人默默離開。
「對不起,婚禮被我破壞了,人真的給我趕跑了。」雪低聲說道。
「沒事,這兒是天空之城,你中了他們誤落凡間的魔葯,激發了內心的魔性,才會有那樣異常的行為。」風頓了頓,「依照記憶來看,這兒應該就是存放天心的地方。」
雪猶豫了一會,說道,「風,關於這個地方,我做過一個夢……」聽完,風安撫了雪。
「他們和你父母果真一模一樣?」
「是的,但是沒有見到一個人。」雪低頭,風說道,「我知道。」那個人叫寧祈福。
「城主,客人帶到。」莫朝恭敬地說道。
「下去吧。」
「是,城主。」
「你們叫什么?」寧致遠問道。
「我叫離風,她是內子,叫寧雪。」離風回答。
寧致遠雙目暴睜,「你叫寧雪?」雪笑了笑點頭,寧致遠苦笑,「你認識我嗎?」
「認識,寧、致、遠。」一個字一個字吐出,那樣清晰。
「雪兒,你是我的雪兒,整座城只有夫人和雪兒才能夠叫出我的真名。」眼眶中溢出了淚水,寧致遠看著寧雪,越看越親切,不自覺流露出慈祥的笑意。
「對不起,我不是。」寧雪低頭。
寧致遠僵在那兒,「也罷,當初我對不起你,看到你如今在人間過得這么好,我就放心了。」又看著風,「你費心了,雪兒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啊,連凡間嫁的人都和他這么相像。」
風的表情毫無波瀾,「既然是夫妻,又何來費不費心之說?」握住雪的手,暖暖的。
寧致遠忽然道:「不若我認你作干女兒吧。」
雪抬頭,虛偽的笑意,「好,干爹好。」
「哎,雪兒。」寧致遠笑得那樣慈祥,雪甚至都產生了一剎那的錯覺,甩去那些念想,告訴自己,「這個人只是一個數據,和我無關。」越想越自欺欺人,雪只好用笑來偽裝自己。
「雪兒,來多吃一點。」西門蝶一個勁地夾菜,看著雪吃,雪也沒有反駁,靜靜地吃著,這種感覺看似溫馨,卻更令人難過,仿佛只要誰一出聲,就會破壞掉整個畫面的美,那樣沉重的飯局……
「干爹,我想問一句,怎么樣才能拿到天心?」雪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