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烸冀臉色微變,「你慢慢忙,我先走了。」
紅衣女子出口挽留,「不再多玩一會?」
「不了不了。」沙烸冀起身,立刻走開了。
女子看著沙烸冀離開,放肆地笑了,說道,「看來你也怕我夏夢的毒啊。」
飛絮城的客棧,司葒繚憤憤地坐在桌子邊上,想著怎么樣才能逃開道子等人,連飯都沒怎么吃。
也是兄妹連心,司梍笛面對一桌子的飯菜,也是絲毫提不起胃口。
「會長,大小姐不肯回來,現在在飛絮城,一切平安。」道子說道,「我說我留下陪她,大小姐還是把我趕走了。」
司梍笛有一點疲憊,「你先退下吧。」語氣說不出的勞累,手中的筷子悄無聲息地掉落在桌子上,也未曾發覺過。
扯下腰間死死系著的白玉,司梍笛嘆氣,「葒繚,你以前不是最纏著哥哥的嗎?你不是最喜歡和哥哥在一起玩嗎?為什么現在還不願意回來,為什么……」
司梍笛像是做了什么決定,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留下一個東西在桌子上,自己悄悄離開。
「小二哥,看過這一個女子沒有?」司梍笛拿著一副畫像,畫上赫然是司葒繚。
「沒有沒有。」
「多謝。」一小塊銀兩丟在桌子上,司梍笛離開。
幾乎走遍了整一座飛絮城也沒有找見司葒繚的身影,司梍笛拿著畫像蹲坐在街道中央,失神地樣子。
天蒙蒙亮了,「這誰啊,一大早擋著爺的路!」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竟是武黑。
司梍笛瘦弱的樣子和武黑的虎背熊腰是天差地別,司梍笛側著抬起頭,看著武黑的臉,然後又淡然地低頭,看著手中的畫卷。
「看死啊你,要命的家伙!」武黑大大咧咧地叫著,跳下馬,這路本是很寬大的,但是一個人蹲在中央這路便顯得窄了。
武黑輕松地拎起司梍笛的領子,看著司梍笛憔悴的臉說道,「這飛絮城,你怎么的我管不著,但是不要擋著爺的道。」說完,又把司梍笛放在一邊,然後駕起馬,揚起塵埃。
正午了,冬日的陽光和煦地照耀,司梍笛感覺到一絲絲溫度,慢騰騰地起身,手都凍得通紅通紅的,司梍笛不在意,看著畫中人,輕輕一笑。
挨家挨戶地詢問,「請問,您見過這個女子嗎?」司梍笛毫不氣餒。
「沒有。」
「沒有。」
「沒有。」
……
「請問……」
「要飯的一邊去!」酒樓的小二拽得很,司梍笛以前哪能受過這氣,但是他卻很好脾氣地沒有發作。
那一天全城都知道有一個面容憔悴的男子在找一位畫中人。
司葒繚帶著斗篷在客棧里,待得十分郁悶,走到底樓,仿佛看見一個眼熟的人經過,也沒有留意,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那個男人真可憐,為了一個女人這么找值得嗎?」旁邊一個穿著布衣的男子說道。
與之同桌的另一人說道:「此人可是一個痴情種,我們這兒的霸王都不忍心對他下手。」
「此話怎講?」
「那一日清晨,霸王路過街道的時候,那男的擋在路中央,你知道怎么的?霸王居然只是把這廝扔到路邊上去,就揚長而去了。」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筷子比劃著。
司葒繚心道:「這男子倒是一個性情中人,要是翎崖對自己能夠有這位公子的一半,我也滿足了。」低下頭,輕聲笑著。
抬頭,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男子,一個從小陪自己陪到大的男子,他的面容這樣憔悴,弱弱問道,「請問,您見過這個女子嗎?」
看著這一幅畫,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下,濕了遮面的黑布。
想要仔細看一看自己的哥哥,才發現他深深的黑眼圈和發黃的臉以及兩鬢都有了少數的白發。
原來,故事中的痴情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原來,畫中人就是自己……
原來,高傲的哥哥竟是為了自己不惜一切……
原來,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個……
「你怎么了?」有一點驚慌失措,司梍笛問道,「怎么就哭了?」
「對不起……哥哥。」司葒繚一邊拭著眼淚,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奔著離開。
腦子中只剩下「嗡嗡」的聲音,司梍笛想著,「剛剛她說了什么?她怎么哭了?她為什么要跑?」頭有一點疼,司梍笛對著小二說道,「給我安排一間房間。」
「好嘞。」小二叫道。
溫暖的床,司梍笛感覺太累了,睡得極香甜,他的夢中除了妹妹司葒繚就是妹妹司葒繚,心心念念牽掛的,只是他最親愛的妹妹而已。
就這樣,兄妹兩個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