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神色中流露出一絲驚訝，呂布的這番話語不可謂不驚世駭俗，女子與男子的地位本來就不對等的「壯士說笑了。」她只當成是呂布為了吸引自己而故意說的。

「既然女子如此好，為何不能為官？只能待在人後，相夫教子，甚至連讀書識字的權力都沒有？」蔡琰似是在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唉，這世道。」呂布暗嘆道，就拿晉陽來說，雖然州牧府明言男女皆可參與加固城牆、修建房屋，可是卻沒有女子露面。

呂布張了張嘴，覺得還是不再辯駁為好，至於衛林憤怒的眼神，他已經習慣了，兩日以來，只要他靠近這輛馬車，就會看到衛林那如同見到殺父仇人的目光。

蔡琰不由對呂布產生了一絲好奇，男子怎么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

函谷關是長安的屏障，盤問的比較仔細，就連馬車中的蔡琰也不得不下車。

見是河東衛家之人，且是到長安尋找左中郎將蔡邕，守關將士神色間多了一絲敬畏，查的也不是那么仔細了，僅僅是走個過場。

巍峨的長安城，即使是破舊的古城，其規模還在，數百年的滄桑氣息撲面而來，站在城下的呂布有一瞬間的失神。

「衛夫人，在下對令尊仰慕已久，不知可否代為引薦？」呂布走到馬車旁厚顏問道，畢竟之前沒有什么交情，陡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定然會讓別人「刮目相看」。

緊緊跟隨在左右的典韋撇了撇嘴，暗道：「還不承認是看上人家了。」

衛林上前道：「哼，不要得寸進尺，蔡府其實你這種人能夠出入的。」

蔡琰稍作思量，答應了下來。

衛林欲言又止，可是長安城內的蔡家不是河東衛家，他們只是負責將夫人送到長安，至於去替蔡家做主，他們沒那個膽量。

長安的街道很寬闊，這是呂布進入長安之後的第一感覺，比之晉陽的街道更加寬廣，青石地面，無一不顯示著長安城的高貴，只是道路兩旁的房屋卻是有些簡陋，即使是經過了近兩百年的恢復，長安城也難有昔日的風光。

再加上董卓進入長安之後倒行逆施，許多青壯都被拉到了城外修建郿塢，原本尚算平定的長安城徹底的亂套了，董卓軍的士卒出入酒肆，基本上是不付錢的，更別提小商小販，輕者拿了就走，重者臨走還要敲詐上一筆，原本商人雲集的長安，現在也漸漸變得零落了起來。

蔡邕備受董卓重視，在城中的府邸也是不錯，聽到女兒回來的消息，他十分開心，在這世間，唯一能讓他牽掛的也就是蔡琰了。

「父親。」蔡琰拜倒在地，泣不成聲，見到蔡邕，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感，在衛家受到的種種委屈，在這一瞬間迸發。

「琰兒不哭，是不是在衛家的人欺負你了。」蔡邕絲毫不顧一旁的衛家之人。

衛林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忍了下來。

蔡邕身長約有七尺，胡須有些發白，面容慈祥，給人的感覺是如沐春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尋常的老人。

哭泣了一陣之後，蔡琰起身道：「是女兒離家太久，想念父親了。」

蔡邕何等人物，從女兒的神情間自然看出女兒定然是有心事瞞著自己，冷哼道：「既然想家，以後就在家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