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袁紹眉頭微皺，將乃是兵之膽也，如果將領在戰場上都感覺到了畏懼，遑論其麾下的士卒了。

「這是將近十萬人的戰場，縱然敵軍將領勇猛，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你們要做的是盡最大的努力卻殺傷敵人，我軍而今已經沒有了退路，畏懼可能會死的更快。」袁紹低聲訓斥道。

或許是袁紹的話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少將領將低垂的頭顱抬了起來，看向呂布的方向，神色間穩定了不少。

相比於袁紹麾下的將領，呂布這一方的武將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是濃濃的自信，不僅是對於自身實力的信任，亦是對麾下將士實力的信任，僅僅是在氣勢上，袁紹就已經輸了三分。

這是一場關乎著兩軍主將未來命運的戰爭。

呂布看著對面略顯蒼老的袁紹，笑道：「今日相見，不想本初竟然衰老了許多，遙想當初，本侯與本初攻打董卓逆賊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袁紹亦是心有所感，不知不覺，數年的時間過去，諸侯四起，各自為了野心而征戰不休，當初的十八路諸侯，而今剩下了四方，劉備不過是後來者罷了，回想當初的情景，袁紹流露出緬懷之色。

「奉先，若是當初，本侯沒有攻打並州的話，你我二人將會有何等的局面？」袁紹突然問道。

呂布微微一愣「本初想必聽說過一句話，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你我二人之間，遲早會有一戰，而今天下的局勢，想必本初已經看得十分清楚了，漢室沒有了最初的威懾，諸侯在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征戰。」

袁紹聞言沉默了，的確如同呂布所說，雙方就算是沒有當初攻打壺關的事情，也不會結盟，主要是兩人的治地臨近，而且兩人都是有野心之人，都想要在亂世有更大的作為，袁紹欲要攻破幽州，消滅公孫瓚，成為北方的霸主，繼而爭霸天下，而呂布為了保全當前的一切，卻是逐步走到了爭霸天下的道路上。

「奉先此戰若是勝了，則天下諸侯之中，能夠威脅奉先的只有曹孟德了。」袁紹嘆道，非是他對自身的實力沒有信心，而是這場戰斗，呂布的確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當初呂布憑借四萬兵馬就能將曹操和孫策的七萬聯軍擊潰，縱然是當初的並州軍損兵折將，仍舊不是此時的青州軍能夠比擬的，這場決戰，袁紹也是處於無奈，若是有第二個合適的選擇的話，他斷然不會這般做。

呂布大笑道：「本初何必自暴自棄，這可不是本侯眼中的諸侯盟主，本初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中人。」無論袁紹是故意示弱還是其他，這次呂布都不會放過袁紹。

「奉先若是勝了，還望能夠善待本侯之家人，本侯最為喜愛的袁尚卻是死在了長子袁譚的手中，袁熙與世無爭，若是可以的話，奉先可否保全一二？」袁紹道。

呂布點頭道：「本初放心，你我雖然是仇敵，卻是故交，若是可以的話，本侯不會斬盡殺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