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半翅 瘋子三三 1967 字 2020-07-13

聞清心中有種很怪異的感覺,怎么自己剛剛好奇七叔的事,廖敬清馬上就提到了呢?

廖敬清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又說:「我在某些方面很敏感,所以猜測那個程總一定是對你說了什么,與其讓你胡思亂想,倒不如攤開來說。」

他這樣坦然的姿態讓聞清心里好受了點,兩個人之間最忌諱猜忌,尤其他們的感情基礎還這么薄弱。

她點了點頭,「好,你說。」

廖敬清沉吟著,眉毛深深擰成了結,「我和程總的確見過一次,在七叔的家宴上,上次之所以會否認,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害怕我。」

「害怕?」這個答案的確令聞清很意外。

廖敬清露出一絲苦笑,「你不在興城生活,所以不知道七叔在興城的影響力,他是個很可怕的人,也很有手段。」

想起他之前說的,只有一個資助名額的事,聞清的頭皮微微有些麻。

「但凡和他扯上關系的人,大家都會自動避開。大學的時候他去看過我一次,那之後我就被宿舍的人孤立了。」

聞清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爺爺去世之後他忽然找到我們,當時我內心其實很抗拒,但他提出了會資助我們上學的條件,我又很心動。」廖敬清說完頓了頓,「他說只有一個名額,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還是想把名額讓給正揚,後來才知道,他其實是有目的的——」

聞清也覺得這樣的人提出這種要求,絕對不可能是單純地為了做好事。她忍不住猜了下,「難道是為了培養接班人?」

「他的確需要一個接班人。」廖敬清的眼神閃了下,「或者說需要一個和他一樣狠的人,替他打理生意。」

聞清忍不住吸了口氣,她有些不敢猜想廖敬清接受七叔的幫助後,經歷了些什么……

打理生意,當然也是指那些見不得光的,而且說的好聽是「接班人」,誰又知道這是不是為自己將來留了後路?如若有天出事,第一個遭殃的勢必還是沒血緣的廖敬清。

他只是七叔的一枚棋子。

廖敬清看著聞清的眼睛,像要看進她心底一樣,「我一直在試圖擺脫他,他讓我變成了像怪物一樣的人。我想做名醫生,可是他卻想把我拉進黑暗中,我也討厭別人露出害怕我的眼神,那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不論對誰,我都盡量隱瞞和七叔的關系。」

他第一次對她說這么多,聞清想象著背後的一切,心底生出無盡的辛酸和心疼。

他原本和每個年輕人一樣享受著恣意瀟灑的青春,可忽然有天什么都變了,為了保護弟弟,可在弟弟眼里卻又成了最壞的人。七叔為了更好地控制他,讓他成為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人……

這真的是一個她從沒接觸過的廖敬清,也是一個她從沒接觸過的屬於他的世界。

聞清意識到,自己之前對他的所有了解都太過表面。

她走到他身邊,廖敬清也主動張開雙臂抱住了她,一室暖黃的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聞清枕著他寬厚的肩膀,低聲說:「你為什么不告訴你弟弟呢,他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一直被誤解,一直被討厭,真的不會覺得孤獨嗎?

「正揚太沖動,而且我不想他和七叔牽扯過多,只要我不和誰走的近,七叔都不會為難對方。」廖敬清嘆息著,說完撫了撫她的頭發,「七叔現在身體還很好,所以我和他周旋時也沒刻意為難我,但徹底擺脫他是早晚的事。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全身心地信賴我。」

聞清的指尖顫抖了下。

廖敬清將她和自己拉開一段距離,好將她的眼神看得更仔細,「也不要用那種防備和害怕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受不了。」

難怪他剛才說「在某些方面很敏感」,大概就是厭惡這種眼神吧?聞清沉默了下,「你現在對我說的都是實話嗎?沒有一句謊話。」

廖敬清深深睨著她,附身在她耳畔說:「如果有一句假話,我將永遠失去你。」

聞清的心臟猛地一震,她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眸,輕輕點了點頭,「記住你的話,廖敬清,你懂我的。我容許不了任何欺騙和背叛。」

廖敬清一言不發地望著她,緩緩閉了閉眼睛,「我知道。」

***

這之後,兩人的關系反而神奇地更近了一步。之前聞清總覺得他們之間像是少了點什么,現在才明白是缺少信任,所以才會被周圍人的只言片語就引發戰爭。

廖敬清已經將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告訴了她,聞清覺得自己不該再胡思亂想,以前的經歷是讓她對感情缺乏信心,但這次她想試著去相信這個男人。

他們每天在一起的時間變得更多了起來,交談的內容也越來越廣泛,聞清發現廖敬清懂得非常多,不僅僅是專業領域范圍內的,還有很多方面都有涉獵,比如金融、房地產,再比如心理學。

聞清吃驚道:「所以面對我,你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只是心理學,又不是讀心術。」廖敬清說完忽然對著她壞笑,「不過你有些方面的想法,我不用分析也知道。」

「比如?」聞清好奇極了,拽著廖敬清追問。

廖敬清一本正經地回答她:「比如你覬覦我肉-體這回事——」

聞清直接將手里的心理學書籍摔到了他臉上。

而且聞清開始留心觀察才發現,廖敬清其實還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這段時間以來他顯然適應了和她更親近,所以如果她在身邊的時候話就會慢慢多起來。如果她不在,他可以坐在那半天不講話。

這一點似乎連廖敬清自己都沒發現,聞清心里其實是有些竊喜的,這證明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