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換衣服,可廖敬清卻直接進了她昨晚休息的那個房間。聞清皺了皺眉頭,隨後見他在門口就將身上的浴巾給扯掉了!
猛然看到他結實的脊背和修長筆挺的雙腿,聞清被驚了一驚,她快速地背過身去,用力吸了口氣。
這個混蛋是故意的,她確定!
她氣急,問道:「你干嘛進我的房間?」
廖敬清的聲音悠悠傳了出來,「這里確實不止一間房,可是只有一張床,我的換洗衣物全都在這個房間里。」
「……」所以昨晚,他真的在床前坐了一整夜?
聞清並不去深究他這么做的原因,無非只是為了證明給她看,他也有真實的一面?
可這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不可能原諒他,而他也馬上要和別人結婚,這樣的舉動和證明看起來既無意義又十分可笑!
聞清避開他穿戴的情形,走到吧台邊喝水,幾分鍾之後廖敬清走了出來。他身上只穿了簡單的白衣黑褲,頭發也微微松軟地趴伏在額前,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比以往要溫和不少。
連聲音都變得輕柔,他遞給她一件外套,說:「外面風很大,穿上。」
聞清見是他的衣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還沒那么脆弱。」
廖敬清像是有話要說,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兩人一路往碼頭走,聞清這才看清楚這個小漁島,島上的人家並不多,房屋三三兩兩地挨在一起,但或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大家彼此似乎都很熟悉。
廖敬清帶著她往外走的這一路,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敬清早啊,這是要去哪里?」
「去海邊看看。」廖敬清回以微笑,那種笑是他鮮少會露出的,和煦而直接,沒有一點城府的味道。
從昨晚開始,這個人似乎就不太對勁,聞清默默地想。
她跟著他,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那些漁民身上,他們看起來很淳朴,或許常年出海勞作,皮膚都黝黑甚至有點發紅。可他們看人的時候表情很純粹,和人說話時能感覺到那種發自內心的誠懇。
聞清當然也會被他們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認為她是廖敬清很親密的人。
她犯不著見人就去解釋,只是綳著臉,盡可能地不說話,當然也不會理身邊這個人。
可廖敬清一路也沒閑著,總有人和他說話。其中還有位和顏悅色的奶奶,對他招了招手,「待會來家里拿兩條魚啊,給聞小姐燉湯喝。」
聞清愕然於對方竟然知道自己?
「好,謝謝您,我待會過去拿。」廖敬清禮貌回應,等走開一些,才對她說,「這是爺爺以前的街坊,我上次回來,和她提過你。」
提的什么,聞清當然不會去追問,有些東西不知道往往比知道要仁慈的多。
***
等終於到了碼頭,確實沒有任何通往外界的船只停靠著,只有幾只小漁船泊在不遠處。聞清抿緊唇角不說話,臉色也非常難看。
廖敬清在她身後說:「我沒騙你,現在真的走不了。」
「你故意的!」聞清倏然轉身,憤怒的握緊了拳,「故意把我帶來這里到底什么意思!」
廖敬清微垂了眼睫,「只是想和你,兩個人單獨待一起。我說過,只要——」
「最後的單身時光嗎?」聞清諷刺地笑了下,「廖敬清,你真能糟踐人。」
廖敬清抬頭看過來,似乎想解釋,或許是覺得解釋也沒用,反而什么都不說了。
聞清在原地轉了轉,「我知道你有辦法,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們。」
「你把我想的太神通廣大了。」廖敬清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
聞清不信他的話,廖敬清只好嘆息道:「如果我調動游輪,七叔勢必會知道,聞清,現在我不能和他硬碰硬。」
聞清明白了,臉上再度露出嘲弄的神情,她看了眼風浪搖曳的海面,心里覺得荒蕪一片。
***
兩人只能再度往回走,這下聞清顯得格外沉默,始終走在最前頭,廖敬清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踩著步子慢慢跟在她身後。
清晨的陽光很溫柔,柔和地灑了一地,將周圍的一切都鋪陳為金黃色,連他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柔軟異常。
島上種植了很多植物,有蒼翠的樹木,還有大片的薔薇花,每家每戶的柵欄處都被各色花簇掩映著,聞清的注意力漸漸被景色吸引了。
如果身邊的人不是他,其實這或許是場不錯的旅行……
可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誰呢,她身邊似乎誰也不剩了。
「想去哪走走嗎?」廖敬清徐徐開了口。
聞清沒理他,他又問:「中午想吃什么?」
她仍然沒有回應,反倒是他接著道:「那我燉魚湯給你喝。」
聞清終於有了點反應,她停了步子,廖敬清也在她一米外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