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遍天下_分節閱讀_105(1 / 2)

色遍天下 小魚大心 2342 字 2020-07-13

富裕,再說,你我扛著個姑娘回去也不合適,會讓人說嫌話的。」

「大哥說的是,那……我們走吧。」

「好。」

「大哥?你看她像有錢人嗎?」

「像,怎么了?」

「大哥,咱家……不富裕哦。」

「……」

「反正她要死了,我們把她的東西帶走吧,也算她方才嚇到我們的補償。」

「嗯……動作要快點,要是被人撞見了,還不送官,掉了腦袋!」

話音剛落,兩只手,就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享受著搶劫與偷盜的雙重樂趣。

我不是想故意嚇人,但被打算拿你錢財的人這樣摸來摸去,絕對很不舒服,所以我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嚇得倆人倒吸了一口猛氣,慌亂的想要站起逃跑,其中一人卻因腳下一滑,直接張著大嘴向我砸了過來。

這一砸,好巧不巧的將我確實砸葷了。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點背,喝涼水都塞牙吧。

再次醒來,天已經蒙朧漸黑,沒有什么想法,很茫然的打算起來,身子卻因長時間處於冷雪下,而一動也動不了。感覺自己就像個黑色的凍秋梨,眼巴巴的等著自己被化掉。這樣的等待是漫長的,可卻讓我有了事情可做,那就是等。等了好久,手指可以動了,腳可以動了,胳膊可以動了,腿可以動了,身子可以動了,我起來了。我笑,這些老朋友和我鬧別扭呢,都不願意聽我這個失敗之人的指揮了。

身上堆積了好多的清雪,幾乎將我整個人覆蓋住,茫然的挪動著澀澀的步伐,也應該找家店,吃點飯,睡上一覺。就像我曾經說過的,既然不想死,就好好活著。雖然我現在活不出生命的意味,但我還要盡我所能的好好活著。

將臉用面紗擋好,跨進一家酒樓,看見幾桌拿刀弄棒的人,獨自選了處隱蔽的位置,點了些小菜,要了壺酒,將面紗一摘,面對著牆角,自己默默無聲的吃了起來。

人真的很有意思,總喜歡遮擋自己丑惡的一面,就像我,想都沒想的就用一塊布將臉裹起,以為這樣就可以隱藏自己,可無論喝水,吃飯,卻又要將那遮羞布取下,就像一種反復的嘲笑。嘲笑什么?嘲笑遮住了臉上的丑陋,又有什么能掩蓋心靈的傷疤?

灌下一杯酒,隨意吃了幾口菜,有點像咽蠟。

花蜘蛛是個及其會享受的人,就算知道官兵大勢尋找一個臉被畫花的女人,也會帶著我住最好的旅店,吃最好的飯菜,穿最好的衣服,坐最好的馬車。他很能揮霍,就像妖精妲己,常常會為了自己的突發所想而下足血本。他曾經照鏡子,突然發現自己的皮膚不好了,便買來了一浴盆的蜂蜜花粉,把自己整個浸泡在里面,黏黏糊糊晶晶瑩瑩做足了美容功夫。要知道,在這里,一浴盆的花蜜就意味著一浴盆的銀子,他就這么全部貼到了自己身上,還一副萬分享受的樣子,一點心疼的感覺也沒有。

我這勤儉了兩生的人,犯賤的托出個大盆,行動遲緩的拿起小碗,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從他身旁一碗碗的掏出浴盆里的花蜜花粉,直到大盆裝不下了,而他也隱約赤裸,我才面無表情的又躺回了床上,說:給我沖杯花蜜水。

一溜神,竟想到了他,看來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太短,只希望沒有我,他能像只真正的蝴蝶一樣,飛去任何他喜歡的地方,不用和我一同躲避著官府的通緝。

將面紗帶上,叫來小二,結帳。

小二在旁邊等得有些不耐煩,我卻動摸西摸的拿不出一紋錢,從花蜘蛛身邊離開時,明明順了他一些散碎的銀兩和兩張銀票。明白了,一定是我昏過去後,被那兩兄弟劫走了。心一驚,忙摸向若熏和潭父送我的古玉,還好,它們還在。

抬頭看了眼小二,小二已經用你不是想吃霸王餐的眼神瞥著我。

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還真得吃霸王餐了。

這霸王餐還真不好吃,被人甩了四個嘴把子,將面紗扇掉,聽到人們此起彼伏的倒吸氣聲,我想,我又嚇到人了。彪悍的女打手忘記了打我,狠踢了一腳,將我踹出了酒館。

我嘴角輕輕仰起,吐了一口混合了血水的口水,四個嘴巴子換了頓飯,很值得,不是嗎?將面紗帶上,快速離開那里,怕這次露面會引來官兵的巡查,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漫無目的走著,沒有銀子,只能選一處避風的破廟,席卷在草堆的一角,渾身瑟縮的顫抖著。破廟里再也不可能有哥哥,有雞腿,有十二個兄弟的嬉鬧,同樣是破廟,為什么這里如此的冷?這夜,竟然比我的心,還冰人。

混混噩噩過了一夜,糟糕的身體燒得厲害,叫囂似得痛,勉強撐到當鋪,將上好的外衣換成了可憐的幾塊碎銀,身子被寒冬的猛風剮得瑟瑟發抖,有絲苦笑,如果我用這銀子買了葯,就要挨餓,但若不買葯,就要先病死。似乎從花蛛蛛那里走出來,就注定了自己無法成活的命運,但我卻一點也不後悔,他不是我什么人,沒有一直養我的義務,就算他是我的什么人,我也不能一直拖累他的不自由。更何況,他為什么跟著我,我從不知道答案。

一步一瑟縮,一步一搖晃,最後,還是用所有的錢,抓了葯,在垃圾中,揀起個破個大口的陶罐,又晃回到那間破廟里,困難的拾來柴,咬著牙點上火,抱著自己的腿,看著那微弱的火光一點一點的跳動,然後一片一片的燃燒,除了冷,感覺不到其它。

將雪化水,倒入葯材,熬成半陶罐的苦澀,強忍著吐的沖動,咽了下去,明天,也許一切會好。

迷迷糊糊的在破廟里又挺了一日,夜幕降臨與旭日東升,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什么意義,我的世界,已經黑得一塌糊塗,混噩不分時節。

我一直覺得這身子沒有那么金貴,索幸她沒有給我丟臉,雖然仍舊發燒昏迷,卻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