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應寒年的病房,就見兩個醫生從里邊走出來,她蹙了蹙眉,快步向前,推開門進去,只見應寒年滿臉病容地躺在床上,一手搭在被面上,正在掛著點滴。
怎么比昨晚看上去臉色更差了?
「你怎么樣,你是不是又亂動?醫生不是說讓你能少動就少動嗎?」林宜把粥擱到一旁,語氣隱隱有些不滿。
他這條命好像撿來的一樣,要多張狂多張狂,從來不顧忌。
應寒年疲態地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看向她,林宜呆了下,只見他的眼中布著不少血絲。
他就這么看著她,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帶著啞,「你是在關心我嗎?」
又問這種問題。
林宜在他身旁坐下來,問道,「醫生怎么說?」
「說我動作幅度太大,不肯靜躺,導致傷勢恢復得很不好。」應寒年說著,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這樣一張干凈清麗的小臉,怎么看都是個乖女孩,不會那么冷血。
「……」
林宜懶得說他,擰開一旁的保溫瓶,道,「給你帶了點花生紅棗粥,你喝一點補補血氣。」
「我起不來。」
應寒年盯著她道。
「……」林宜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花生紅棗粥,再看看他面無血色的臉,無奈妥協,「那我喂你吧。」
說著,她拿起勺子翻攪碗中軟糯黏稠的粥,輕輕吹涼一些,應寒年盯著她的動作,忽而道,「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吧?」
認識那么久,她什么時候主動喂他吃過東西。
林宜動作一頓,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管怎樣,你是為我才弄成這樣,我希望你能盡快好起來。」
為了給他熬粥燉湯,她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呆在廚房里。
「是么?」
應寒年沒說什么。
林宜舀出一勺粥,吹涼,喂到他的唇邊,應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張開薄唇吃下。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他今天的眼神格外迫人,心情似乎也不好。
她這么想著,應寒年卻忽然同她閑話起來,「你那個繼母現在怎么樣?」
林宜邊喂他喝邊道,「當時他們在病房里的動靜太大,被隨即趕來的護士撞個正著,算是當場抓獲,現在就看警方怎么認定,會不會判正當防衛。」
不管怎么判,肖新露都要受罪一陣了。這粥熬得很下功夫,入口即化,應寒年躺在高枕上,微斂了眼,將眼中的深沉盡數掩藏,冷嘲一聲道,「她也是太心急,居然用懷了別人的種回林家,她現在是兩條人命在
身,一條姓舒的,一條自己孩子的。」
「是啊。」
林宜點頭,又喂他一口粥,紅棗的濃香在兩人之間飄散開來。
「如果是你,你會為了達到目的去引產自己的孩子么?」應寒年問道,語氣低得厲害,像壓著萬千浮動情緒。
林宜聞言一怔,他這是還在為了懷孕的誤會耿耿於懷?不過是個烏龍,有必要一直記著嗎?
「我沒懷孕,應寒年。」她再次提醒他。
「我知道,我只是在假設。」應寒年深深地盯著她,「你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如此嚴肅。
林宜攪著碗中的粥,抬眸看他一眼,有些小無奈,「沒有這種假設,每次都做保護措施,怎么可能懷孕?」
「如果懷了呢?」應寒年一字一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