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家本來不覺得有什么,可聽老爺子這么一講,頓時背上都起寒意了。
「老馮,這哪是在斗,分明是我們牧家在走下坡路。」牧子良冷冷地道。
大海有潮起潮落,可他們牧家最近一段時間只見落,不見起。
越爭越傷,越斗人越少。
馮管家是他的心腹,聽著聽著漸漸琢磨過味來,「您還是覺得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
「你確實將應寒年查得一清二楚了?」
牧子良問道,仍然心有疑慮。
「是啊,應寒年的身份沒什么問題,生死街那邊也打探過了,那多的是人當年見過應氏母子的屍首,應家沒人了。」
馮管家認為牧子良在這上面太多心,老是盯著一個應寒年不放,「這應寒年要真是替應詠希回來報仇的,他還敢姓應?」
吃了熊心豹子膽么?
聽著這話,牧子良看著他,眼中深不可測,反問道,「要是他真敢呢?」
若是真敢,那說明這份仇種植得太深了。
「……」
馮管家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背脊一陣陣地發涼,幽幽地道,「不能吧,哪會有這樣的人,不是太傻,就是太狂。」
「可所有的事就是從他出現以後才發生的,不得不防。」
牧子良站起來,佝僂著背走到窗口,望著外面的道路,兩邊路燈都掛了上白色喪布,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令人備感壓抑。
剛給老太婆辦完三十周年的祭禮,接著又是老二妻子的葬禮,這不祥之兆仿佛籠罩在牧家上空揮之不去。
這個牧家,他守了那么多年,斷斷不能在他快入土的時候出現一絲偏差。「罷了,老馮。」牧子良望著外面的天色道,「你盯著家中的局勢,若接下去仍是只悲無喜,就說明我的兒子孫子擋不住旁人的算計,不管這個應寒年是否無辜,都別留了。
」
殺伐決斷。
老爺子已經很多年沒有親口要一個人的命了。
馮管家點頭,「明白了,老爺。」
他順著老爺子的視線望出去,無聲嘆氣,希望這場喪事趕緊過去,一掃牧家陰郁。
……
是夜,已經是後半夜了,姜祈星開車回別墅。
應寒年坐在後面,人慵懶地往後去,一手搭在打開的車窗上,黑眸冷冷地看著窗外。
蘇美寧怎么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倒下?
不是說蘇美寧不能生病,只是連蔓一死,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她卻突然進了醫院。
這事透著古怪。
「寒哥,到了。」
車子停在門口。
應寒年推開車門下來,姜祈星站在一旁,將手上的西裝遞給他,「寒哥今天累了吧?」那個牧羨光生怕寒哥被三房拉攏過去,連自己母親的葬禮都顧不上了,不停拉著寒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