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應寒年,我不愛你了(1)(1 / 2)

月光慢慢從窗外傾斜過來,他光著一雙腳,無聲無息地進入,站到她的床邊。

床上的人緊緊抱住自己,卻是連被子都沒有蓋,眼睛闔得緊緊的,發白的唇卻一直在痛苦低吟著什么。

他將手中的醫葯箱擱到一旁,在床邊坐下來,拉起被子蓋到她身上,慢慢俯下身靠近她,只聽到她迷糊、斷續的蚊蠅聲,「我要、回家……」

「你一定能回家。」

他在她耳邊低語,她沒有聽到,只是一遍遍地說著什么,斷斷續續。

「我要……喝爸爸……熬的湯。」

「吃……奶奶做的……錦鯉……年糕。」

「我要和……外公……下、下棋。」

「我不能、不能死。」

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一直是家人。

她反反復復地說著,仿佛靠著這些就能活下來,她閉著雙眼渾身發顫,看不出是清醒還是昏睡。

「好,不死,你要活著,你也必須得活著。」

一雙有力的臂膀忽然將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她靠在他的懷里哭出聲來,「疼……」

「乖,馬上就不疼了。」

他撫上她的額頭,燙得能灼穿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抖了抖,拿出一顆葯放到她的唇邊,她舔了進去,又舔出來,眉頭蹙得緊緊的,態度很明顯,就是不肯吃。

在月光中,她嘴中的血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將她放下,給她蓋好被子後離開。

他燒了一壺水,倒上少少的一點,然後重新拿出一顆葯放入水中晃了晃,直到葯全部溶在水中,他仰起頭,將杯中的水全部含進嘴里,苦得發澀。

人在床邊彎下腰來。

他輕輕捏住她兩頰,逼她打開唇,他低首覆上去,薄唇緊貼著她,緩緩將葯水送入。

她抵抗地扭了扭身體,又痛得細眉緊皺。

他貼著她的唇,直到葯水送完都沒有離去,依然貼著她,她嘴里的血腥味充斥著他所有的感官。

好久,他才慢慢離開她的唇,伸手脫去她身上的衣服。

有些地方只能用刀割開,皮肉混著血已經粘在衣服上,沒有經過絲毫的處理。

牧家的醫生只是草草治療。

葯下了肚,她漸漸平靜下來。

他坐在床邊,將她身上的傷口全部重新處理,忽然,她的睫毛輕顫,仿佛隨時會醒來。

他低眸凝視著她,只聽她又低低地呻、吟起來,似在喊痛,又似在說些什么。

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再一次伏下身去,將耳附上她的唇。

「應……寒年……」

黑暗中,他的睫毛顫了兩下。

「我……不愛……你了,再也、不……愛了。」

他虛伏在她的身上,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幾乎忘了呼吸,輪廓的弧線忽然間失去所有的棱角。

當然。

應該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新坐起來,再度為她處理傷口,借著月光,每一處都仔仔細細地檢查過去。

……

林宜以為自己會死,哪怕她和自己說了千百遍地要挺下去。

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大亮著,她手臂上是包扎好的紗布,疼痛並不明顯,應該是服用過止痛葯物她甚至可以看清楚這個房間的所有擺設。

她活過來了。

燒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