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瞪向林宜,林宜只是跪坐在那里,看都不看她一眼,而牧夏汐和白書雅已經哭出聲音來,好不悲痛,她頓時連話都不好說了,只能低頭跟著哭兩聲。
「穿孝衣!熄金火!」
忽然,有人高聲念道,聲音隨著音響傳遍牧家的每個角落。
哭聲頓時洪亮起來,牧家的後輩們伏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哀痛。
這是要出殯了,自然是要哭上一哭。
林宜不是牧家的人,看著大家哭成一片,她從軟墊上站起來,往後退去。
佣人們將孝衣一一捧上,牧家的後輩們就在靈前穿起白色孝衣,先穿完的又伏到地上去哭……
牧子良的棺擺在這里有兩天了,卻直到這一刻,哭聲才是最大的。
大家都忙碌著。
林宜步伐輕輕地往後退,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到她面前,她抬眸,就見應寒年站在她面前,身上穿著素白孝衣,黑眸深深地盯著她,「林小姐,幫我別一下。」
他手上拿著黑色絲布,上面印著「孝」字。
穿上孝衣,得把絲布別在孝衣上。
「……」
林宜抬眸看他,大家不都是有佣人服侍么?她看一眼他身後的佣人,就見那佣人聽到應寒年的話,正默默地往後退,隱形在人群中。
果然是訓練了得。
林宜看著應寒年,也不好當眾下他臉,伸手接過絲布,用別針別到他的臂膀上方。
她手指打開別針,尖銳一端從他袖子上穿過,應寒年個子高,為配合她還刻意低了低身子,盯著她,壓低聲音道,「還玩那一出,怎么,不相信牧羨楓是個能殺親的狠人?」
語氣酸溜溜的。
「我就是確認下而已。」林宜別上別針,小聲地道,「他做的這些別說道德了,早已經越過法律底線,你就這么放過他?」
牧家的人高高在上慣了,蘇美寧那一輩什么都敢做,牧羨楓這一輩仍是什么都敢做,對他們來說,法律只是適用於普通人。
聽到她問這話,應寒年的臉色好了不少,低沉地道,「你等著看就是了。」
她就知道他有安排。
「好了。」
林宜道,把手縮了回來。
應寒年低眸一看,把絲布又往外拉扯一通,「歪著呢,重新別一下。」
「……」
林宜抬眸無聲地瞪他。
「真歪了。」
「……」
她知道是真歪了,但那是被他扯的!
周圍全是人,林宜想想,忍著氣替解開別針,又重新別上。
多了一點說話的機會,應寒年深深地盯著她,聲音更低更磁性,「還和我別扭呢?」
「沒有。」
林宜冷冷地道。
「你看,你就是在別扭。」
「……」